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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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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202节
      往前仗着身份,谁也不放在眼里。眼下又装柔弱。
      心比天高,可笑还想叫嚣沈娘子。
      影五就没见过沈婳在谁手下吃过亏。
      适才那一翻话,是丁点没给吴韶音留面子。若非瞧着兴致不高,想来骂的更狠。
      人拖远了,影五含糊的嗓音依旧传来:“吴娘子,你若识趣些,便给你留些体面,若不识趣,也别怪属下劲儿大,弄疼了你。”
      这事实在是猝不及防了些。
      有吴韶音的前车之鉴,薛疏月指尖都在发抖。一面是激动,一面是兔死狐悲。
      眼下,她自该告辞逃之夭夭。可沈婳是她同盟,自该守些义气。
      她很是痛苦,愣是不曾挪动脚步。只能目睹崔韫缓步走近沈婳。
      他抬手,触了触药碗。
      “不烫了。”
      沈婳:“手酸。”
      很显然,这几日她开始不配合吃药。总有借口逃避。
      “给你主子喂药。”崔韫吩咐倚翠。
      倚翠不敢违抗:“是。”
      沈婳逆反,愤愤道:“你怎么不喂?”
      女娘黑润清亮的眼眸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怒。
      崔韫面上闪过轻微的诧异。眼底多了一份探究的意味。
      薛疏月心惊胆战。
      糟糕!
      她已经能想到沈婳要跟着吴韶音一起滚蛋了。
      然,下一瞬。
      崔韫端起药碗,药碗青玉瓷白,他指骨分明,被衬的十分好看。
      崔韫喂过人。
      他指腹摩挲着玉勺,稍一转动间,瓷器相撞,发出清脆入耳的声响。
      他一言不发的看了沈婳半响。
      “脾气随你闹,可药还得吃。”
      “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
      薛疏月:!!!
      她愣是揉了揉眼。
      这时,崔韫轻飘飘的视线落过来。
      义气的薛疏月一个激灵。
      “我突然念起屋里有许多事不曾做,记性实在不行,这便走。”
      崔韫淡淡的应了一声。
      “不送。”
      像是有人在身后追她似的,薛疏月几个快步朝外去,等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,她鬼使神差的回首。
      屋内,女娘的脸无疑是精致的,可却渡上一层恹恹。
      而冷清无双的崔韫不疾不徐的弯身靠近,他淡然自若的将药勺送到女娘唇瓣。
      男子嗓音寡淡:“张嘴。”
      薛疏月:!!!
      她猛跑出去,心里跳的厉害。出了东院后,久久不得平静。
      悟了!
      是她错了!
      竟没瞧出沈婳道行这般深。
      也是,吴韶音在崔韫面前装柔弱,这么多年皆不得回应,足以证明,崔韫不吃吴韶音那套。
      她跟着柔弱有什么用。
      眼下,来了个与众不同的沈婳,如何不耀眼,甚至足以火烧燎原!
      念及此,薛疏月痛心疾首,她一拳砸向自己的脑袋。
      “娘子。”
      身后,她的婢女惊呼。
      “您别恼。”
      薛疏月:“我没恼。”
      她只是看开了。
      “其实这样也挺好的,沈婳费劲去争宠,最好这新夫人一进门,表哥的心思都在沈婳身上。”
      “她刚才都那样了,表哥竟然没发怒,可见有妖艳贱货的本事。”
      正说着,她脚步从沉重变得轻快。
      “难怪她能否认寄人篱下,今儿是喂药,保不齐改明儿就能是沈姨娘了。”
      她得借着这个机会,好好同沈婳交好才是。
      她的心思,自然无人在意。
      沈婳苦闷的喝下崔韫送来的那一勺药。
      不知怎么,总觉得怪怪的。偏偏是种无法言明的感受
      大概,不是新兄长。
      表的就是表的。
      眼看着崔韫还要再喂,沈婳身子不由向后仰。
      她伸手去挡。
      “手还酸吗?”
      沈婳憋屈:“不酸了。”
      不等崔韫再问。
      她幽幽说:“我自己能喝。”
      崔韫将药碗送到她手上,转身落座。
      沈婳将药勺取出,放一旁搁下,板着脸将湿润的唇对到碗沿。
      看她用下,崔韫也不曾动筷。
      “下回自觉些,吃药也要让人盯着,连绒姐儿也不如。”
      放到往前,沈婳早就反驳了。
      此刻,她只是心不在焉的‘嗯’了一声。从崔韫一入屋,她便不对劲了。
      崔韫眯了眯眼,到底没多问。
      桌上的几道菜,眼下有些凉了。
      沈婳也没挑剔,她捡起玉筷,随意夹了最近的几道菜。
      “东院若住着不顺心,不妨自个儿在府内挑一处院子。”崔韫淡声问。
      沈婳:“不了。”
      左右等她待够了盛京,就要离开。大好河山,总要去瞧一瞧。
      崔韫颔首。
      “明儿我去宣府,你可要一同?”
      沈婳看他一眼。
      “不去。”
      两人再无话。
      只留下烛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响,并无其他。
      等用了晚膳后,奴才过来撤菜。
      崔韫起身,就要离去。
      “你——”
      沈婳出声。
      “今日为何过来陪我用膳?”
      崔韫转身,审视的视线落在女娘身上,属于她的低落好似无处遁形。
      他的嗓音总算有了些许波动。
      他没应。
      只是问。
      “那你又是为何如此愁眉锁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