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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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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460节
      等人走远后,姬纥低头去看地上被冲淡的血渍。他知道,待这场雨过后,一切罪孽被吞噬个干净,汇成一句。
      ——圣上仁德。
      这个世道就是如此。
      天际一道雷鸣。
      姬纥拖着湿漉漉的一身朝外而去。官道一路无人。
      他走的也艰难。
      刚出宫门,就见阳陵侯府的马车停下,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布帘,崔韫下了马车。
      他疏离寡淡接过即清送来的伞,雨斜而下,伞面压的很低,只露出半截如玉却引人遐想的下颌。
      随着他的走动,纹祥云图案的黑靴踏过地面,溅起水花。
      第462章 你爱跪,那就跪着
      肃肃如松下风,高而徐引。同落汤鸡姬纥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      他缓步在姬纥面前立定,稍稍抬高伞面,淡淡扫视他一眼。唇动了动。可见骨子里的凉薄。
      “七皇子,够狼狈。”
      姬纥:“……”
      你是人吗?
      不过,他到底压低嗓音:“父皇恼怒不已,你莫撞枪口上。”
      “我来时是坐舒御史马车的,如今没法回去,让即清送我。”
      崔韫闻言,视线落在他滴答滴答留着水的衣摆处,察觉他的打量,姬纥顺着看过去。
      一时间,气的一哽。
      嫌弃我么!
      别以为他看不出来!
      还想说什么,就见御书房伺候的小公公快步而来。
      “崔侯,您总算来了,官家正等着呢。这雨大,不放心,特地让奴才来迎。”
      姬纥:……
      不放心,父皇死了,崔韫还活的好好的,不放心个屁。
      崔韫规矩守礼:“有劳。”
      姬纥见人走后,这才朝马车而去。即清含笑:“送您回七王府?”
      他正要应下,想起昨夜一事,他半醉不醉的跑去乐伽屋里,睡了一夜。
      自没发生什么。
      可醉酒他记事,昨儿乐伽赶不走他,就让厨房准备了醒酒茶,准备去隔壁睡时,被他死死捆着的腰。
      “乐伽。”
      他在她身上闻了闻。
      “你身上涂的香膏,我先前的红颜知已也用过。”
      姬纥就知道,这件事大了。
      再如何乐伽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。
      可更让他耿耿于怀的是乐伽的反应。嗯,她没有丝毫反应。早用早膳时,还用蹩脚的口音道:“今儿的馄饨真不错,明儿还吃成吗?”
      故,姬纥更狼狈了。
      “去恭亲王府。”
      刚入恭亲王府,他便轻车熟路寻到了姬霍。
      “给我身衣裳换换。”
      姬霍环着手臂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: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宫里立威的七王爷。”
      一听这话,姬纥忍不住骂。
      “那些御史台的,翰林院的全被宫里的侍卫扶走,最后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那里。”
      “姬甀实在阴险小人,同他做对的又不止我一个,你可知父皇他们离开后,他走到我面前说什么?”
      “说什么?”
      姬纥学着姬甀的语气。
      “你爱跪,那就跪着。”
      宫里的人精明的很,自不会为他而得罪太子。
      而这种事,爀帝不会管。
      姬纥要走可以,他只能顶着雨走出皇宫。
      那些雨砸到脸上,生疼。
      “你说说你,非要掺和那种事作甚!我可是听说,衡州刑场行刑时,刽子手手起刀落,眼看着那些罪臣头颅就要被砍下,却个个跟疯了似的,自招贪污受贿,私下以职务之便助学子登科。”
      “跟着邪风四起,黄纸飘飞,一张张全写着,考上的和替代之人的生辰八字,时日,考场位,中了的名次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。”
      而这些,不止衡州,各地都有,全部炸了锅。
      “也是那夜,本该在贡院档案处存放的考卷,全都送去被取代的学子家中,没瞎了眼的自然认出这是科考的答卷,认出自个儿的字迹,偏偏上头的名却不是自己的。”
      多年累积下来,数目之多难以计量。
      这才导致学子爆发,全往盛京告御状一事。
      “这可不是小事,你可不是自寻苦吃,这些时日,我怕沾事,皇宫都不去了。”
      姬霍:“你有病?”
      姬纥忽然自信发挺直腰板。
      他意味深长:“你懂什么!”
      他是要干大事的人!
      可见能力本事被看重,是一类人!不然,怎么只带他玩,不带姬霍!
      他!姬纥!是能和崔韫,谢珣,姬誊比肩的人!
      ————
      御书房肃穆一片。
      学子准备的状纸,早已被淋透,不能再用。故,全又在偏殿重写一份。
      崔韫便是这时来的。
      御书房内无人。只怕还未审。
      他抬步入内,上前作揖。
      “想来,宫里的事带路的公公也同你说了。”
      “朕宣你入宫就有意商谈如何料理近日种种,你是有主意的,不妨说说此事如何看。”
      “臣不敢妄论。”
      爀帝不赞同的看着他,摆手。
      “欸。”
      “你我之间,有什么不能说?这些年,朕可是将你当半个儿子的。”
      崔韫冷笑,面上不显。
      他不禁在想,今夜皇宫,姬誊安排爀帝遭刺,嫁祸姬甀,会是何等的光景。
      爀帝能对百姓受苦避而不见,可他若有碍,定然是不会放过姬甀的。
      而,姬妄养私兵的秘密,地点,人数,兵力,武器。他们早就详细当做贺礼匿名送去姬甀手上。
      “让你查的是如何了。”
      崔韫双手呈上一物。
      “这是衡州牢狱发现的。”
      正是衡州那些被砍头罪臣住的牢房。
      爀帝看过去,倏然起身。快步而来。辨别后,瞳孔巨缩,后背更是一凉。失声道:“不惑。”
      崔韫低垂着眼帘。
      “能入贡院的人,少之又少,数千份答卷却不翼而飞。如今各城相继出事,可见其猖狂挑衅。”
      “消息兜不住,臣更怕只怕内忧外患。”
      内忧外患四个字,让爀帝一个激灵。
      “快,宣金仲入宫。”
      说着,他又念着偏殿学子一事,眉头紧锁。
      “你先去替朕跑一趟。让他着手准备。”
      金仲必须去边境,为他守江山。
      崔韫掩下讥讽。躬身退下。刚出殿,就撞见了太傅一行人。
      太傅看见他,严肃的脸有了笑意。默夫子,舒御史领着学子入内。
      “维桢。你可是许久没来我府上陪我下棋了。”
      他看着崔韫,便想到此生最骄傲的学生——崔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