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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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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319节
      沈婳腰板挺的直直的,浑身透着高傲矜贵,好似没有被现实打击崩溃。甚至她的脸上瞧不出半点失态。
      沈家漾漾即便心下巨浪滔天,也不允许让外人看笑话。
      大夫暗自翻了个白眼。
      “她啊——”
      刚起了个头。
      一道娇清的嗓音将他打断。
      “是啊,要不怎么说这家药铺里的大夫医术最好。”
      大夫:??
      大夫闻言肃然起敬。
      他龙飞凤舞的写下药方,交给老者手上,这才清了清嗓音。
      “没错。”
      “我这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医术。有秘方的!”
      “这位娘子起先状况你们也瞧见了,委实凶险。倒不是我自夸,若是碰到别的郎中,只怕就真不好了。”
      影五:……
      小七:……
      街上光线充足,可沈婳身上是冷的。
      女娘起先打算气势冲冲跑去质问崔韫,将他打个措手不及。可出了药铺,她突然有不想了。
      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      “影五啊。”
      影五有种被支配的恐惧。
      女娘却走近,温温柔柔的给她理了理袖上的褶皱。
      “这件事,你若私下透露给崔韫——”
      沈婳一个停顿。
      “我生起气来自己都怕哦。”
      一个‘哦’字,让饶是心再大的影五抖了抖。
      女娘望了眼苍穹。
      “天气真好。”
      她幽幽道。
      “总得有个人遭殃。”
      “你的主子,运道总是相当不错,真羡慕。”
      第320章 五百两而已,不用你还
      沈婳要买的物有件很多,得知她要去钱庄支取银票,影五忙建议。
      “娘子要买什么直接记爷账上就成,何许自个儿掏腰包?”
      换来沈婳阴阳怪气。
      “我这般莽撞,适才险些将崔侯还没一个月的女儿给流小产了。哪里好意思用他的钱呢。”
      女娘:“万幸没事,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。”
      影五不说话了。
      小七忙低下头。
      钱庄,颜宓将这些时日攒的银子送上。她说话不急不缓,温柔好听。
      “掌柜不妨对对账面,当时我囊中羞涩,只能每年还上些许,今儿这笔还上,大抵是还清了。”
      掌柜接了过来,他拿起算盘指尖快速拨动,开始清算核实。
      “当年,是谢世子取银票给您周转,是您非要立下字据。起先他不收,您就将银子送来钱庄,打到他名下。这么算算,也有五六载了。”
      颜宓有过些许恍惚。那些记忆纷至沓来,让她嘴里微微泛苦。
      当年,她急需一笔银子。
      父亲得知斥责她忤逆不孝,母亲更是怒言。
      ——这些年白养你了,你别忘了吃的是颜家的饭!
      就连祖母,都不见她。
      无疑,女娘进退两难。
      她每个月是有例银发放,可如何也攒不长久。尤其这件事后,母亲更是将她的例银扣了大半。
      她抱着首饰去当铺,可提督府早已放话,哪家当铺敢收?
      走投无路时,谢珣出现了。
      马上的少年鲜衣怒马,微压低身子挡住她的路,又仔细去看她。
      “颜家的,是谁欺负你了?”
      “你同我说说,没准还给你做了主。”
      颜宓咬了咬唇。
      这番话,她是一个字也不信的。谢珣不会给她做主,两家的恩怨摆在那里。
      可她却只能乱投医,甚至低着头羞愧出声:“你能借我五百两吗?”
      她以为谢珣会毫不留情的拒绝。
      却不曾想,隔了许久,她听到一个好字。
      他说。
      ——颜宓,你哭什么?
      ——五百两而已,不用你还。
      她才不要欠这份人情。
      她得还。
      再后来,西北战事起,谢珣出征。
      她偷偷去送行。谢珣却在人潮中一眼瞧见了他,少年郎却是很快挪开视线,上马掉头,出了盛京城。
      颜宓就这样,听着他凯旋出征再凯旋再出征的消息。
      直到收回善城的那次出征,她被韦盈盈拉着,又去挤在送行的人群中,谢珣忽而朝她走来。
      他语气不明道。
      ——颜家的,都说了不用你还,我借你银子可不是心善。颜家欠谢家的,颜夫人欠我姑母的,还有你欠我的,你得记一辈子。
      颜宓的确记了,刻刻不敢忘。
      明明她和谢珣的交集就那么几次,甚是说的话一双手都说的过来。可她就是将那些女儿家的思慕,悄悄的全部放在那个人身上。
      明知不可为,却偏偏为之。
      “颜娘子。”
      刚入钱庄的沈婳有些意外的喊了一句。
      颜宓回头,当即晦暗的眸光微亮。
      “娘子,您该回府了,夫人的叮嘱可莫要忘了。”身边的奴婢冷不丁提醒。
      颜宓仿若未闻,她好似一条濒临而亡的鱼,朝沈婳绽开一抹笑来。
      算起来,沈婳其实许久没见她了,先前春猎,她被提督夫人盯得的太紧。
      这会儿再见颜宓赏心悦目的那张脸,浮躁的心好似被春雨轻轻抚平。颜宓总是温柔似水,身上好似永远带着一种能让人平心静气的魔力。
      沈婳朝影五抬了抬下巴。
      影五愣:?没看懂。
      小七机灵的走上前,对着那鹅黄色婢女狠狠一推。
      影五恍然大悟:……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      “叮嘱什么?”沈婳走过去。
      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被推的踉跄几步,险些伏倒在地的奴婢:“叮嘱你家娘子莫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?还是叮嘱你一个奴婢可以蹬鼻子上脸以下犯上,翻了天了能做你主子的主?”
      “你们——”婢女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。
      小七斥:“有问题吗?我们娘子就是看你不顺眼!”
      “你这样的,别说服侍主子了,在我们院子,都不配出现污娘子的眼。”
      影五警惕不已:糟糕!她感觉她要失宠了。
      婢女忍气吞声,一把拉住颜宓的胳膊:“还请娘子不要让奴婢为难。”
      颜宓轻轻抚开:“随你去告状。”
      ————
      半闲居。
      空气中酒香味馥郁浓烈。
      沈婳拖着着下巴,看着颜宓红着眼端着酒一盏一盏下肚。就好似喝的是茶水。
      这架势,沈婳都不敢这么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