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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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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145节
      倚翠守在院外,不放心的多次转头去看紧掩的房门。面对成妈妈和凝珠的凝重,她只是摇了摇头。
      “娘子平素要吃药,好在大奶奶体贴,专门给我们留了小厨房,等娘子要吃,便再去做也不迟。”
      “不去劝劝?娘子平素最听你的话了。”
      倚翠失落的掩下眸子:“娘子只是想到伤心事了,这种事没法劝。”
      就在这时,外头传来动静。
      只见即清恭敬的开路,提步而的男子的面容一点点与月色融和,清冷又信步闲庭。
      树影婆娑随风晃荡,凭地萧索。他的身姿颀长,清冷又凉如水。
      还不等几人请安,崔韫抬眸看了眼紧阖的房门。
      “她歇下了?”
      “不曾。”
      娘子最喜洁了,睡前是一定要沐浴的。至今也没让他们备水。
      清胄贵气的男子颔首。
      他拾级而上,指骨分明的手落在门扉上。
      倚翠正要唤一声不妥,可到底哽在喉咙处。
      ‘咯吱’一声,门被打开,崔韫缓步入内。
      凝珠同成妈妈面面相觑。低着嗓音道:“到底男女有别,又是夜深。”
      倚翠沉稳的立在一处。
      “我们都在外头守着,能出什么事。慌什么?”
      她静静的等了许久。见屋内未曾传来过激的动静,一时间复杂万千。
      “侯爷为人自然信得过。”
      “而娘子若不喜,定会不顾身份闹着脾气把人赶出来。”
      倚翠:“看,娘子没赶。”
      屋内,崔韫的视线很快定格一处。
      隔着一道屏风,沈婳正费劲的从床底下努力的掏着什么。
      “你在寻什么?”他走近。
      沈婳听到动静,顶着红扑扑冒汗的脸蛋转头。
      她发丝有些凌乱,眼眸微闪愕然。
      沈婳没看她,继续伸手去摸。
      终于,很不容易的将滚落里头的金锞子取出。
      做好这些,她慢吞吞道。
      “我不是我没有你看错了。”
      沈婳:“你又瞎了。”
      第151章 既然唤我一身表哥,自然是要护着你的。
      屋内打扫的整洁干净,她却有些狼狈,随着沈婳故作镇定的起身,不经意间拉到幔帐,扯动铃铛,带来一阵清脆的声响。
      崔韫收回视线,出了屏风之外。
      沈婳不自在的理了理衣摆,明明崔韫来此,有悖规矩,可她却未觉不妥。
      等收拾的差不多了,她这才光鲜亮丽的出了内室。
      屋内染着足够的银骨炭,她穿的也少,女娘姣好的身躯玲珑有致。
      她踩着绣花鞋,步步生莲。
      “表哥深夜来此,有何要事?”
      她分的很开,出了侯府肆无忌惮时喊崔韫,在他面前喊侯爷,回了侯府,便是表哥。
      崔韫转身,两人之间隔着几丈远。视线定定的落在沈婳略显红肿眼角。
      “哭了?”
      他问的太直接。
      同阿兄沈雉并不一样。往前,沈雉察觉不对,又清楚沈婳最是重颜面,总是笑的温柔。
      ——谁又惹我家祖宗生气了?
      沈婳刚要否认,却对上崔韫黑沉沉的眸。偏微弱灯线下,显得他几分平易近人。
      明明崔韫的眼神并不犀利,却好似能轻而易举的将她那些别扭的小心思剖析一清二楚。
      “……嗯。”
      她浅浅的用鼻音哼出一个字音。
      崔韫:“今日一事,我已知悉。”
      “你那绣品被卖出后不久,程掌柜后脚寻了聚朝阁掌柜,言明其中一副玉兰图,做着压轴,万不可卖了去。”
      别说压轴了,便是聚朝阁留着当镇店之宝也不为过。
      这事程掌柜先前提了一句,可聚朝阁掌柜一心只顾着收钱,转眼便忘了。
      偏偏这个空档,在诸多绣品中,让薛疏月提前捡了个便宜。
      沈婳微愣。闻言不由畅快了些。
      她抬起白净无半点瑕疵的下巴。因病而瘦的脸愈发的小。好似不及他巴掌大。
      “我五岁便会绣花了。学了足有七年。许多老绣娘都比不得。”
      “那副绣品在何处?”
      沈婳:“啊?”
      男子眉眼淡漠,耐心的说着话,让沈婳浑身一震。
      “若是愿意不妨交于我。”
      “一风堂眼下正缺苏绣。”
      他负手而立:“聚朝阁不识货的将绣品廉价出售,本是商贾大忌。这幅绣品转眼去一风堂最显眼展览处只挂不卖,此事传出怕是一桩美谈。”
      这哪里是美谈,这明明是打脸!
      聚朝阁钱赚足了,名也有了,偏闹出这一出事,怕是整个行业的笑话。更是众人的茶余饭后的笑资。便是名声也会有损。
      一风堂掌柜若不是憨的,自然不会拒绝。
      更别说,是崔韫出面。
      沈婳一改先前的沉闷,欢欢喜喜的抱出绣品。她瞥崔韫一眼,问的很小声。
      “表哥是特地为此事跑这一趟的?”
      崔韫展开绣品,眼底划过惊艳。他难以想象沈婳这种娇气的女娘,也能娴静的拿着针。
      静若处子,动若脱兔。
      他仔细收下,也不准备再逗留。他垂眼:“既然唤我一身表哥,自然是要护着你的。”
      沈婳感动到了。
      “我阿娘也说会护着我,只是命短了些。”
      “你和她真像。”
      夜似墨,浓且稠。
      崔韫回了书房解下大氅。
      “此事交给你去办。”
      即清恭敬的接过绣品:“是。”
      他刚走就有一道黑影闪过。崔韫端坐专注的写公文,不曾多看来者一眼。
      “可有眉目了?”
      影一吐字嘶哑,似被利器毁了嗓子:“属下暗访少府监,戒备极为森严,确如主子所料,本该运往边境的兵器少了近三成。”
      屋内一片沉寂。
      崔韫依旧眉目俊朗,眼里却闪过狠厉,他冷笑:“少府监‘丢失’兵器已不是一次两次了。”
      “次次瞒的严严实实,最后以次充好,将运往边境的兵器换成废铜烂铁。”
      更有趣的是,验查关卡次次能过。
      “真打起来,能扛几时?”
      扛不住了,边境失守,便又是层层城墙将士以魂抵城。
      影一:“可要继续查下去?”
      “不必。”
      怎么‘丢’的,内贼是谁,其中的利害关系,崔韫都无兴致。
      “那可要将此事透露东宫?”
      这些日子,东宫太子的日子并不好过,迫切的想要出头,若是让他知晓此事,定会上心。
      崔韫身子往后靠。
      他低低笑开,仿若又是个忠国的臣子。说的话却足够令人生寒。
      “太子有经国之才,自有本事看出端倪,何须我多此一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