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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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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97节
      崔韫神色微敛:“哪里不适?”
      沈婳:“快要喘不过气来了。”
      喝酒伤身,何况是她这种沉疴已久的病秧子。崔韫拧眉,也顾不上姬纥了,转身正要吩咐雅间外候着的即清,让他速去请倪康。
      就听沈婳开始崩溃的哭。
      “肯定是谁砍了我的尾巴。”
      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另一只空着的手指着那一地狼藉和酒渍。
      “好疼,都流血了。”
      那你捂什么心口。
      崔韫饶有兴致的看着。
      在大理寺他看过不少人哭。有悔恨的,有怕死的,又求饶的什么都有。
      他一直冷心冷情,似块透着丝丝寒气的冰,更无丝毫触动。爀帝曾言,他就是生来做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的。
      可眼下。
      崔韫觉得,一个沈婳,以抵过了他所接触的一切案情,让他以旁观者的姿态,看的津津有味。
      很有趣。
      他已经许久没碰见如此有趣的人或物了。男人眉目放松,甚至有过一瞬间的愉悦。
      他想,若沈婳以这种姿态同他初见,也许没有谢珣,他也许会拉她出泥潭。
      沈婳哭了很久,也没见崔韫过来安慰她。
      她只能收放自如的擦了擦眼泪。然后红通通的眼瞪过去。
      “你怎么一点没有同情心!”
      这个男人没有心!
      颜宓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。适才姬纥抱怨崔韫时,就差指着崔韫的头骂了,可崔韫眉都没皱上一皱。他也记得很清楚,不久前的宫宴,有官员德行有亏,崔韫当即就冷了脸。好一番狠斥。
      这样的男子端方自持,想来是不会给沈婳面子的。
      还不等她上前拉走沈婳。
      颜宓听到崔韫顺着沈婳炸起来的毛说。
      “尾巴断了,还会长的。”
      沈婳不太相信:“真的吗,我怎么不知道?”
      “因为你读的书少。”
      这也是事实。
      她吃了没文化的亏。
      沈婳消停了。脸上的泪渍黏着她难受。
      女娘还是很聪明的,最是会看脸色,若崔韫不理她,她自顾自哭一会也许就过去了。
      可崔韫没有。便是助长了她的脾气。
      她把巴掌大的小脸送上前。
      “给我擦脸!”
      崔韫将没有过的手帕扔到沈婳身上。
      沈婳无动于衷,凶巴巴的命令:“快点。”
      崔韫气笑了:“你的手也被砍了?”
      沈婳老老实实的摇头。
      随后,小酒鬼理直气壮的把帕子塞回崔韫之手:“我不会。”
      下一瞬,颜宓的眼失态瞪大。
      崔韫敷衍似的打发沈婳,随意的给她擦了擦。
      沈婳满足了。
      崔韫嗓音冷清:“还要擦吗?”
      “不了。”
      沈婳:“我知道一个词。”
      她抿唇,求夸的看着崔韫。
      “叫做适可而止。”
      颜宓:……你还知道啊。
      崔韫淡淡的吩咐了即清送姬纥回去。
      一同候在外头的倚翠自听到沈婳的哭嚎便忧心忡忡,眼下跟着即清一同进去。
      看见的是沈婳那盛气凌人的得意劲儿。
      倚翠:……多虑了。
      姬纥被即清带走,倚翠便上前温声温气的劝。
      “娘子,同婢子回去。”
      沈婳精神的瞥了倚翠一眼。
      “你谁?”
      “倚翠啊。”
      沈婳茫然一瞬。眼儿一眨,啪嗒啪嗒又开始掉眼泪。
      “骗人。”
      “我的倚翠明明都要死了。”
      倚翠:???娘子!!
      沈婳轻蔑:“别以为你和她九成相像,我就会信。”
      “崔韫送我回去。”
      她一口一句崔韫,叫的比谁都熟稔。
      崔韫真的服了。
      偏偏,他没生出半丝不耐烦。甚至想瞧瞧,沈婳到底还能做什么妖。
      果然,沈婳没负他所望。
      女娘挺着小腹。
      “扶着我。”
      崔韫纹丝不动。
      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
      “崔韫啊。”
      “崔韫是谁?”
      沈婳:“我孩子的阿爹。”
      崔韫的手愣是一抖。
      他算是知道了,沈婳为什么命令他命令的这么自然。
      倚翠捂着脸,哀莫大于心死。
      颜宓吃惊!又念起第一次在云想阁见沈婳时。
      她很随意的一句。
      ——对我客气些,我这人脾气不好。别看了,两个月了。
      所以……是真的。
      而且,生父是崔韫?
      崔韫这种最重礼数的男子,竟然瞒着崔家长辈,外头养了女娘?
      也是,沈婳在云想阁花钱如流水,放眼看去,全盛京有几个男子养得起。
      她想,她明白了什么!!!
      难怪沈婳同七皇子相识。
      也难怪阳陵侯府没去颜家提亲。
      这几日提督大人多次在颜宓跟前长吁短叹,左右都是恭亲王对崔韫和颜悦色,存的是招婿的心思。
      颜宓想,就崔韫这般疼沈婳。寻个合适时机定要将人娶回府。怕是恭亲王的心思得打水漂了。
      颜宓很识趣。当即找了个理由,便退下。
      沈婳对倚翠带着戒备,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崔韫身后。
      她走路是直的,可显然脑子也不清醒了。
      沈婳上了崔韫的马车。
      她轻车熟路找了角落缩了起来。
      女娘自上马车就很安静。
      安静的反常。
      崔韫也没像往常那般看书。他静静的看着沈婳。她倒是没有抹眼泪了。只是愣愣的盯着一处,在沉思。
      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受伤的对上崔韫的眼。
      崔韫眼皮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