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东京教剑道

  和马从更衣室出来，第一眼先看遮阳篷那边，于是看见千代子正往这边张望，看来是想确定哪个是自己老哥。
  于是和马故意把两肩伸展，两腿的距离拉宽，走起螃蟹步。
  千代子立刻露出“发现笨蛋老哥”的表情。
  她似乎用嘴型对这边说着什么，可惜和马视力虽好，读唇术却没修炼到家，看不出来她说的啥只能硬猜。
  千代子大概说的是“赚钱加油别被罚款”。
  该说不愧是她么。
  和马改回正常走路的姿势，这时候一名不知道什么职务的工作人员跑过来，对和马和乔尼说：“你们两个还有战斗员们，待会听到场记板的声音之后，就从这边登场，冲向女群演。”
  和马一听，还有女群演，立刻精神百倍，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。
  哦，几个女群演长得还不错嘛。
  工作人员：“你们小心一点，这是大泽事务所过来混眼熟的女团成员，弄坏了很麻烦的。”
  和马挑了挑眉毛，心里吐槽说：“弄坏了这个说法，本来就给人不把她们当人的感觉好吗！”
  和马内心吐槽的同时，乔尼挥了挥皮套的钳子：“放心啦，我们会很温柔的。”
  “也不能太温柔，”工作人员说，“太温柔看起来就不够坏了，总之请拿捏好度。”
  乔尼挥了挥皮套的手：“收到，我们会拿捏好的。”
  工作人员点了点头：“乔尼你是老手了，看着点你带来的新人。”
  “放心，”乔尼拍了拍胸口，厚厚的皮套发出沉闷的声音，“我带来这个也是在商场英雄秀演过好几次的老手。”
  工作人员这才放心的转身，一边跑向场边，一边对导演组那边挥手示意。
  导演组那边有人拿起对讲机，大概是在确认各组的就位情况。
  很快确认完毕后，场务拿着场记板到了摄像机前面：“第***场，爱克什！”
  随着场记板打出清脆的声响，乔尼挥舞着皮套两个硕大的爪子，发出“哇呀呀”的声音冲向那几个女群演。
  和马见状立刻跟了上去，挥舞着钳子。
  但是他没好意思发出“哇呀呀”的声音，因为实在太羞耻了。
  反正怪人的喊叫都是后期配，不喊也没啥。
  几个女群演发出浮夸的尖叫。
  和马选了个看着最好看的扑上去。
  这时候监督挥舞着导演筒，大喊：“卡！卡！什么鬼！这几个女的哪里来的，怎么这么浮夸！”
  和马在心里给监督点了个赞：骂得好啊监督桑！
  监督站起来，气呼呼的来到几个女群演面前：“你们没有上过表演课吗？”
  为首的女群演举起手：“报告，上过。”
  “上过还这样？要演出害怕的感觉！你们刚刚那是什么？是第一次去迪士尼乐意的女学生看到米老鼠冲着你们过来时的表现！”
  和马赶忙看周围，他有点担心迪士尼法务部破碎虚空过来执法。
  但是并没有，可能迪士尼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别人打个比方就要执法的地步。
  监督又骂了几句什么，然后骂骂咧咧的回去一屁股坐下，吩咐场务：“从刚刚怪人登场那里重新来过。怪人的表现还行，主要是这几个女的。”
  场务拿着场记板，一边走一边改场记板上的内容，站到镜头前正好改完：“第***场，第二次拍摄，各就各位，爱克什！”
  场记板啪的响过。
  这一次和马和乔尼一起动作，挥舞着双臂冲向几个女的。
  乔尼还是很尽责的发出“哇呀呀”的叫声。
  几个女的和刚刚一样惊叫起来。
  监督再一次大喊：“卡！卡！怎么回事啊！你们不是在逛迪士尼乐园！你们是在被怪人袭击！有生命危险了！”
  几个女群演忙不迭的鞠躬，对监督道歉。
  但是有一个道完歉之后指着和马——对她指着和马而不是乔尼——说：“监督桑，这个怪人看着好搞笑啊，完全没有危险的感觉呀，这也不能怪我们呀。”
  监督怒了：“你还敢找理由？难道你想说，责任在我们剧组没有真的弄出改造人吗？我们要真的弄出改造人了，我们还拍个屁的假面骑士！我们统治日本不好吗？”
  和马：“监督桑说得对啊！”
  那女的白了和马一眼：“你闭嘴！这里哪有龙套说话的份。”
  和马一听就不乐意了：“你不也是龙套吗？”
  监督也怒了：“我们的演员说得对！你也是龙套！屁话真多，制片，我要换人！”
  这时候制片人跑过来，在监督耳边嘀咕了几句。
  和马凭着听力，听到制片说的是：“这是大泽事务所要力推的头牌……”
  监督怒道：“我不管！不过是个偶像，头牌不头牌有区别吗？”
  偶像在日本的娱乐产业里，是一个“工种”，就叫“偶像”，而且是整个行业金字塔的最下层。
  制片人又在监督耳边嘀咕道：“别的都可以换，但是这位他是我们公司永谷常务的女儿。”
  监督皱眉：“常务的女儿？为什么常务的女儿要去当偶像？”
  言下之意是常务的女儿明明可以走演员路线，干嘛去当最底层的偶像。
  制片人耸肩，脸上露出“我哪儿知道”的表情。
  监督撇了撇嘴，目光落到常务的女儿身边的女孩子身上，便挥手道：“我觉得常务的女儿演技还是不错的，但是这个女的演技不行！给我换掉！”
  莫名被开的女孩瞪大眼睛：“诶？我吗？”
  这时候副监督过来了：“监督桑，这没有人换了呀，反正就几个镜头，一闪而过，要不就这么算了吧……”
  监督生气了：“什么叫没人换！那边不还有几个妹子吗？长得还比这几个好看！身材还更好呢！”
  和马一看监督手指着的方向，不由得咋舌：得，这指的是我家妹子的方向啊。
  “特别那个，多棒啊！为什么她不演？她是哪个事务所的？”监督问。
  和马一看，好么，这指的是日南里菜。
  当然晴琉和千代子也在同一个方向，但晴琉那柴火棍身材，不可能得到身材好的评价，而千代子今天没打扮就出门了，也不显身材。
  而且她还躲在阿茂身后，只露了半边身形。
  只有日南里菜，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，存在感拉满。
  关键今天能压制她的人都不在，连猴子都不在。
  那可不就她称大王了。
  副监督本来还在说明呢：“那边是来参观的家属……”
  但是说到这里他刚好往日南里菜那边瞥了一眼，当时就变卦了：“额，我问问看吧，也许是哪个事务所塞过来的新人。喂，那是哪个事务所的，谁认识？”
  和马举起一边钳子：“那是我的徒弟。”
  “哦，那你是哪个事务所的？”
  可能皮套太厚改变了和马的音色，副监督居然没听出来和马的声音。
  和马：“我东大的。”
  “东大是哪个事务所？”监督一脸疑惑，“东芝电器新开的？”
  大企业开事务所培养自己的演员不是什么稀罕事。
  毕竟现在是80年代，正是日本的大企业扩张的年代。
  和马：“东京大学。”
  “东京大学也开事务所了？”监督还没转过弯来呢，“为什么啊，东大的学生出来都是超级精英啊，当演员是几个意思？又不是早稻田！”
  和马不由得看了眼日南里菜，毕竟早稻田是她的志愿校。
  但是日南里菜呆的棚子离这边有点远，显然她没听到。
  她还在那边摆姿势呢，可能是读者模特时代的职业习惯，感觉到视线就自动摆能上镜的造型。
  这时候副监督已经反应过来了，对监督说：“不是，这位是东大的学生，过来我们这边跑个龙套体验生活来的。”
  和马心想：不，您抬举了，我就是来赚钱的，不是体验生活。
  “体验生活……搞什么啊，我们也是有专业素养的！”监督不高兴了。
  副监督赶忙说：“不不，这位也专业的！”
  “东大还有表演系？我怎么没听说过？”
  “不是，这个学生本人有表演经历！他是太映那个东京特急的武术指导。”
  监督脸色一变：“哦？你说的是，那个那个，就是那个捣鼓出那一系列时髦的武打镜头的桐生和马？”
  副监督点头。
  “哦！这敢情好啊！那更要把那边那个姑娘请过来了，他的徒弟肯定很专业！至少比这些小偶像强！”
  得，这个监督估计误会了，把“徒弟”理解成了演技方面的徒弟。
  和马赶忙说明：“不是，这个徒弟是指的剑道方面的徒弟。她演技不行的。”
  监督：“那没事，反正不可能比这个几个偶像更差了，她还更漂亮一些。”
  这话一出来，那个常务的千金不高兴了。就在这时候有个小偶像好像发现了日南的身份，跑到常务千金耳边嘀咕了几句。
  于是那千金开口道：“监督先生，那个女孩是时尚杂志的读者模特，所以才看着上镜。这些读者模特呀，水很深的。”
  监督皱眉，不是很高兴，毕竟按照常理，过来混脸熟的小偶像根本没资格对监督的决定说三道四。
  但是人家是常务的女儿，还是要给常务点面子。
  “这样啊……”监督摸了摸下巴，“万一有什么黑点被周刊方春之类的杂志抓到就不好了……”
  和马：“我先说明，我不支持我的徒弟参加拍摄。但是，这是因为我的徒弟现在是考生，她要考早稻田大学。我的徒弟在私生活方面没有任何黑点。”
  监督挑了挑眉毛：“是考生啊，那就没办法了，早稻田大学也是知名学府，早大的学生也是我国的栋梁之材，来干戏子的活不合适。”
  和马也是佩服这监督，周围一群都是戏子，这话他也敢说。
  不过监督的年龄看起来也挺大的，可能年龄大辈分高所以无所畏惧。
  常务的千金虽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，但是可能考虑到早稻田的漂亮姑娘将来十有八九是阔太太，指不定会嫁谁，所以她忍住了没反驳。
  她看了眼和马，嘀咕了一句：“虽然你是东大的，但人家多半不会嫁你。”
  显然，这位的意思是，日南里菜会趁着年轻嫁个位高权重的老头，不会等你一个东大小年轻慢慢往上爬。
  和马想反唇相讥，但是现在穿着皮套实在不方便。
  何况他的目标本来也是让日南里菜远离这趟浑水，现在目标达到了，也没必要多说什么。
  倒不如想想待会怎么不着痕迹的揍这千金一家伙，还更解气。
  监督这时候看着和马说：“桐生同学——叫同学没事吧？既然你有东京特急那边当武指的经验，那我就不妨碍你发挥了。今天踢二骑的戏就交给你负责了，演得酷一点！”
  乔尼大惊：“这……这不是我的戏吗？”
  “我决定改了，怎么你有意见？哎呀观众又不知道哪个皮套下是谁，你以为你踢了二骑以后就能获得更多的机会了？怎么可能嘛。”监督拍了拍乔尼的皮套，“这样吧，今天本来是你的戏份没有了，我让你多演两个怪人做补偿嘛。副监督，记住了，下一集还是他演怪人。”
  副监督点了点头。
  和马看不见乔尼的表情，但是他总感觉有点过意不去。
  所以他准备说服监督，把这个踢二骑的戏还给乔尼——
  可是他正要开口，乔尼用皮套的爪子按住了他的肩膀。
  “好啦，这是你的活了，待会替我给演二骑那家伙一脚狠的！”乔尼说。
  和马欲言又止，最后只能抬起钳子挥了挥，表示知道了。
  监督回到了自己的小椅子上，场务拿着改好的场记板走到镜头前：“好啦好啦，各就各位！”
  要被袭击的小偶像们走到属于她们的地面指示物上。
  那个常务的千金，恶狠狠的瞪着和马。
  而和马也决定了，要用自己的钳子钳住千金桑，然后把她举起来。
  只要动作够快，应该是可以抢在她的体重把皮套的钳子弄坏之前，把她举起来的。
  只要举起来，受力的就是钳子的主结构。
  这主结构应该是钢，可以承受得住。
  和马打定了主意，就等开拍了。
  场务：“爱克什！”
  和马这一次不等乔尼先哇呀呀了，他自己先启动，对着那千金就冲过去。
  千金可能是从和马猪突的气势上感觉到了什么，看着和马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。
  监督：“哦！好！好！给特写！给常务桑——不对，常务的女儿桑特写！”
  千金桑满脸恐惧，扭头就跑。
  但是和马跑得比她快多了。
  妈的，让你口嗨我徒弟！看我把你举起来！
  带着这样的决意，和马愣是穿着沉重的皮套健步如飞。
  这皮套沉是真的沉，以这个速度飞奔，便有了种雷霆万钧的气势。
  监督：“好！好！”
  和马一钳子钳住了千金桑的细腰，一下子把她举过头顶。
  千金发出惊恐的尖叫，拼命的挣扎着，百褶裙都翻了起来。
  和马看见副监督凑近监督，可能是在提醒他妹子走光了，但是监督大手一挥：“没关系！把走光的镜头剪一下不就完了！接着拍，一次拍够之后剪辑用的素材！”
  这监督，也是个狠人。
  监督还对和马嚷呢：“转一下！”
  和马：“转哪个？我还是她？”
  “一起转！狂气一点！”
  和马二话不说开始转。
  他钳子里的千金叫得跟杀猪一样。
  转了几圈之后，监督终于满足了：“好！太好了！卡！这个过了！下一个镜头，骑士登场！”
  和马这才把钳子里的妹子放下。
  她一下地就给了和马一巴掌。
  但是和马穿着怪人皮套，正面是厚厚一块造型胶，表面还带刺。
  这姑娘一巴掌拍刺上了，当时就哀号着捂着手蹲下去。
  和马屁事没有，甚至还上前关心了一下人家：“你没事吧？这个刺好硬的，打着很疼的。”
  “我要告你非礼！”千金吼道。
  和马：“讲道理啊，我穿着这么厚的皮套，要怎么非礼你啊？”
  “你！”
  这时候，和马皮套正面那刺掉了。
  估计是被千金桑一巴掌拍松了。
  和马：“啊，皮套被你打坏了，这个理论上该你陪。”
  这时候道具组围了上来，不知道谁拍了下和马的肩膀，小声说“少说两句吧毕竟是常务的女儿”。
  和马撇了撇嘴，见好就收这道理他也懂，何况人家妹子也就是口嗨了一下日南里菜，这种程度的报复差不多了。
  当然，更重要的是，那边假面骑士的演员在拍变身动作了。
  这可比哭哭啼啼的常务的千金带劲多了。
  和马看了眼参观人员那边，果然阿茂已经兴奋得站起来了。
  希望这能让他振作起来，好好利用好最后的三个月时间复习。
  和马如此想到。
  **
  变身镜头拍完，接下来就是假面骑士大战怪人的打戏了。
  既然监督都让和马直到干倒二骑为止的自由发挥了，那和马当然就不客气了。
  于是一个会灵活的使用后滚翻的怪人出现了！
  然后和马还发现一件事，那就是自己的词条，好像把身上这个皮套给识别为道具了。
  于是他打的时候，不得不努力克制把自己的钳子拆下来当道具使用的冲动。
  主要这皮套看着不便宜，万一自己拆坏了赔不起。
  但就算不拆钳子下来挥舞，他已经是假面骑士有史以来最灵活的怪人了。
  监督在旁边已经变成了无情的叫好机器：“好！好！就这样！不要停接着拍！”
  于是本来应该分成好几段镜头的打戏，就这么被变成了一镜到底的战斗。
  最后和马一脚把二骑踹倒在地。
  就在二骑的皮套演员很熟练的滚远了的同时，和马在原地把刚刚踹飞二骑的脚抬高，摆出了朝天一字马的架势。
  他现在穿的这个怪人皮套是有尾巴的，所以当他摆出朝天一字马的架势的时候，尾巴就自然朝前突出去。
  这个姿势帅还是很帅的，就是有那么点不雅观。
  监督欣喜异常，鼓着掌站起来：“好！非常好！这简直是我们拍过的最精彩的皮套打戏了！小朋友们一定会喜欢的！”
  制片人在监督身边一脸凝重：“会不会把怪人拍得太强了一点？”
  “这样才有看头啊！反正待会怪人还是要被打败的。”
  现在才1981年的尾巴上，假面骑士的剧情还是比较单纯的，邪恶一定会输，正义最后一定胜利。
  和马现在再帅气，待会也要被粉墨登场的主骑干掉。
  这就是怪人的命运。
  一个小时之后，和马终于拍完了最后的怪人戏份，被干掉退场了。
  他跟乔尼一起回到更衣室。
  打开皮套的拉链的瞬间，一大股白雾逸散在更衣室的空中。
  和马从皮套里钻出来，浑身大汗淋漓，他皱着眉头扔开味道已经一言难尽的皮套，一抹脸上的汗，长出一口气。
  乔尼在更衣室另一边慢吞吞的脱衣服。
  和马看了他一眼，问：“怎么，受伤了吗？要我帮忙脱吗？”
  乔尼摇头：“不，不用。我只是走神了。”
  和马盯着乔尼看了几秒，总觉得他有心事。但是看他头顶又没有词条。
  ——可能只是暂时的情绪低落吧。
  这时候乔尼忽然说：“你知道吗，我其实在这个剧组，演了不止一次怪人了。”
  和马：“是吗？我以为你只是偶然来顶替伤病的皮套演员……”
  “这一次是顶替啦，之前也有直接找我演的时候啊。”乔尼慢吞吞从皮套里钻出来。
  和马发现他出汗的量远远不及自己。
  然后他回想了一下，发现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，乔尼一直在旁边摸鱼。
  摸鱼当然不可能出那么多的汗。
  乔尼继续说：“我当皮套演员的时候，总是想着得过且过，因为穿着厚厚的皮套，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监督注意到我。但是今天，我发现我错了，监督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。”
  和马挠挠头：“这个，可能是因为我担任过东京特急的武术指导。”
  乔尼摇头：“不，就算没有这一层，你也一样会获得监督青睐。我经过今天的观察，非常坚信这一点。”
  他转过头来看着和马：“我不得不承认，人和人之间确实是不同的。你一瞬间取得的成就，就超过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和积累。”
  和马：“可我……”
  “可你甚至都不想在演艺圈混。我不明白，你明明在演艺圈可以轻易的获得我梦寐以求的一切，为什么你要去当警察？”
  和马眨巴眨巴眼，其实他最开始要当警察只是为了保证自家活命。但是现在要当警察，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——成为警察才能有足够的资源，干掉福祉科技。
  但是这个理由，并不能告诉乔尼。
  乔尼盯着和马等了一会儿，确定他不想说之后，扭头用力拍了下储物柜的门：“干！说点什么啊！你只是以玩耍的心态过来晃了一圈，就把我的人生给完全否定了！”
  和马张开嘴：“你……”
  然而他迟疑了。
  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，难道说“你打柏青哥比我强”吗？
  就在这时候，有人敲门。
  和马扭头，发现日南里菜拿着擦汗的毛巾、水和其他东西站在门口。
  “额，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？”她轻声问。
  “不，”乔尼摆了摆手，“我们话已经说完了。”
  他恢复了往常那副轻佻的调调：“该死的，和马你这家伙，还敢说自己和日南是清白的？”
  和马：“确实是清白的啊。”
  “没错没错，清白的。”日南里菜直接进了更衣室，把水塞进和马手里，然后拿着汗巾开始帮他擦汗。
  乔尼揶揄道：“得了吧，正常的女孩子才不会这样靠近一身汗臭的大男人呢！你们这分明就是有一腿。”
  “没有啦！”日南里菜嘻嘻笑着否定道，“我只是在道场已经习惯了一身汗臭的师傅而已啦！”
  “你这个说法更容易让人误会吧！”和马吐槽道。
  日南里菜轻轻吐了吐舌头，然后岔开话题：“刚刚师傅你简直帅呆了，我感觉你这回会成为假面骑士历史上人气最高的怪人！特别是你踢飞二骑之后那个一只脚朝天的动作……”
  “那叫朝天一字马。”和马解说道。
  “对对，那个朝天一字马，肯定会爆火的！我以前以为这个动作，都是女孩子做出来魅惑人用的，没想到这个动作还能这么帅气。”
  和马眨巴眨巴眼，装作不懂的样子：“这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帅气的动作吗？还能用来魅惑人？”
  “能的呀，不信你看！”日南话音未落，就高抬腿。
  和马果断插到她和乔尼之间，用身体把乔尼那边可能的视线给挡了个严实。
  日南里菜笑嘻嘻的，把上翘的腿拉直，身体紧贴着大腿，这导致她的腰线也凸显了出来，胸则被整个向上提。
  现在日南里菜整个人的曲线，看着就跟怪物猎人rise里的大剑差不多。
  “你啊。”他轻轻摇头。
  日南里菜放下腿，淡定的拉好裙子，笑眯眯的看着和马。
  和马狠狠的弹了下她的额头：“女孩子不要那么轻易的就做这种大开大合的动作啊！”
  日南里菜捂着额头，发出“喵呀”的一声。
  乔尼突然用力关上储物柜的门，扔下一句“我先走了”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更衣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