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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慕川向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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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400章 ,解围(一更)
      大清早拉开房门,就撞出一个程正——
      惊悚吧?
      向晚的表情,比见了鬼还要可怕!
      而程正看到“从门而降”的两人,扭一下脖子,脸上的惊愕不亚于他们。
      好半晌,
      你看我,我看你。
      谁也没说话。
      宿醉后醒来睡在人家房间门外,程正的狼狈显然胜过他们。
      “我,这是……”
      我是谁?
      我在哪儿?
      我都干了什么?
      他一脸写着无数的问号。
      可什么表情都解决不了这窘迫的局面。
      夜色下迷离的灯火,酒精沸腾的血液里那些写满的寂寞、孤独、难过,心酸……全化为了眼前的尴尬。
      “昨天晚上,我好像走错了房间……”
      程正摸了一下头,喉咙仿佛长了铁锈,一说话,缺水、干哑。
      可这解释,连他自己都不信。
      向晚咳嗽一下,觉得自己喉咙都痒了。
      可不等她说话,肩膀就被白慕川揽住。
      小白先生睡得很好,神态怡然自得,轻谩地笑问:“那你睡好了吗?”
      程正双唇紧抿。
      白慕川扬扬眉梢,“要是睡饱了,就起来吧。该干活了!”
      程正默默地瞄他一眼。
      不言不语地起身,整理衣服。
      “房卡弄掉了!钱包也没了!”
      他说得很慢,像个委屈的小孩子。
      说得理所当然,好像也不再紧张。
      这表现,又一次刷新了向晚的认知!
      男人这生物,呵!
      好诡异!
      从来不喝酒不抽烟的程正,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?还走错房间,甚至在人家房门口“将就”一晚?
      鬼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……
      向晚有一点好奇,偏偏白慕川一只手就按在她的腰窝后,灼热地紧贴着,束着她,也强势地宣占着主权。
      她只要稍稍眼风不对,他的视线就像两束强光射过来……
      向晚索性装死,把自己当成一个布景。
      白慕川对她的表现很满意,对程正说话时,也带了一点笑。
      “你这事干得,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!呵,是不是特想回到昨晚,把喝酒丢钱包前的那个自己,痛打一顿?”
      程正停下脚步,看向他。
      “是,我很想重头来过……把走过的路,都重新走一遍。”
      白慕川一怔。
      目前复杂的盯着她,扬了扬眉头,“人生,没有回头路。所以,你还是赶紧想办法,把钱包找回来吧!”
      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?
      向晚无语,脚步默默跟上白慕川。
      程正微怔片刻,“你们等我一会。”
      他素来是一个讲究的男人。
      整洁,干净,最讨厌凌乱——
      去找服务员来为他开了房门,花了大概十分钟时间,洗了脸,换了衣服,再重新出现在向晚和白慕川面前的时候,已然变成了那个清爽干净,一脸冷漠的禁欲系程正。
      “走吧!”
      白慕川勾唇微微一弯,“记得钱包掉到哪儿了?”
      程正:“没事。里面没多少钱。”
      白慕川轻笑,“银行卡,身份证?”
      程正淡然瞄他一眼,“都没放在钱包里。”
      向晚:“……”
      鸡蛋不放一个篮子里,是这个道理么?
      一个小小的细节,听上去只是觉得程正与大多数人的做法不同而已。
      但对于习惯研究人物性格的向晚来说,可琢磨的东西就多了。
      从另一种角度来说,这是不是证明程正——其实也没有安全感?
      他怕让自己陷入绝望的境地!
      也怕,全身心付出,去做一件事!
      不论生活还是感情,永远会给自己留有余地。
      这是优点?
      还是缺点……
      向晚心里忖度着,习惯性打量了他一眼。
      不料,程正也看了过来。
      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      短短半秒,向晚就挪开了。
      然而,又被白慕川瞅了个正着——
      他握住她的手,狠狠一紧,捏得向晚嘶一声,想叫出来,终是忍住。
      “讨厌……”她口型嗔怨。
      “回去收拾你!”向晚眼神耍威风。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南木县局的大厅里,大家都在忙碌。
      新的一天开始了,南木大大小小的治安问题,都在这个地方解决。
      121案的时候,白慕川在这儿来来去去,很多民警都熟悉他。
      他一进大厅,好几个人来打招呼。
      白慕川淡淡笑着,与人点头,一脸轻松。
      程正却全程黑着脸,像是刚从棺材板里抠出来的,没有半分表情……
      这时,接待台前与民警说话的一个女人突然转过头,看到程正,微微一怔,面色瞬间亮开,高兴地看着他说。
      “警官,就是他,就是他,这不,找着人了吧!”
      众人:“……”
      程正疑惑地眯起眼,不说话。
      女人却扬了扬唇,盯着程正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的冷气,轻舔一下唇角,声音里充满了含糊不清的暧昧,“就是他,昨天晚上在我那儿掉的……”
      程正脑袋嗡地一声,有短暂的空白。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众人面面相觑。
      南木县城就这么大,这些民警对大街小巷里的人和事都熟悉得很。
      这个女人名叫冉三姐,是一个从外地嫁到南木的寡妇。丈夫早死了,她在南木巷开了一个小酒馆。好些年了,生意一直不错,日子过得到也顺畅。
      熟悉她的人都知道,冉三姐常会私下接待一些熟客,收取一些不可描述的小费——不过,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,和卖丨淫又不太一样,哪怕是警察也管不了。
      毕竟人家谈的不仅是钱,还是“情”。
      冉三姐远近的相好很多,那一间小酒馆,常有女人打上门去,或吵或骂或砸东西,要与她理论,骂她风骚游荡不要脸,勾引人家男人……
      可不管她们怎么闹,最终受益的人,还是冉三姐。
      酒馆被砸好几次,事后重新归整,掏钱的人……还是那些女人自己家男人。
      冉三姐是个不管不顾的,说潇洒也潇洒,说下贱也下贱,但她本人不在乎,那些男人自己又管不住腿管不住下半身,于是,竟给她混成“南木一绝”来,远近闻名。
      曾经有人私底下戏言,冉三姐“一双玉臂千人枕,睡遍南木半个城”——
      然而,
      这些事和程正,都该不搭边的啊!
      他是京都来的正经男人!
      冉三姐,是个什么玩意儿?
      大厅里,一些明白事情的南木人,脸上都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困惑。
      还有好奇,以及人民群众对裤裆里那点事的天性八卦。
      气氛刹那微妙起来。
      程正不傻,白慕川和向晚更不傻。
      从别人的眼神里,他们都意识到了那点暧昧——
      程正漆黑的脸,更是阴暗了几分。
      不动。
      不说话。
      就像不认识。
      冉三姐却是挑起唇角,一脸热情的样子,歪斜地拿臀倚在桌子边,笑得意味深长,“这位先生,昨天晚上,你把钱夹和房卡都落我那儿了……”
      尴尬。
      无端尴尬。
      冉三姐又笑。
      “我也不好给你送到酒店去。这不,一大早就来交给警察同志。你赶紧来看看,里面有没有少什么东西?”
      每个字都滴水不漏。
      每个字似乎又都暗含了与他的暧昧,以及难以描述的奸情……
      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了。
      程正面无表情,一动不动。
      他是搞技术的,不习惯解决这样的事情。
      何况,昨晚天晚上,确实是他把兜里的东西遗落在她那里了……
      一个民警轻咳一下,“来认领一下,看是不是你的东西。”
      程正依旧没有动,喉结上下一滑。
      那一双阴沉沉的眸子,让向晚有那么一丝不落忍。
      之前她还在想,鬼知道程正经历了些什么。
      现在,她突然有一点紧张……千万不要是经历了这么一个女人啊!
      这女人可不像是什么正经过日子的。
      如果是真的……不敢想。
      程正不动,白慕川却突然开口,“赶紧看看去啊,愣着干什么?不是说钱包和房卡掉了吗?”
      这是神补刀吗?
      向晚为程正默哀。
      程正幽冷的眼看过来,剜他一眼,默默走过去。
      白慕川却笑了一声,对几个目露探究的民警说,“昨晚我俩去调查个事情,程队身上的东西,不小心弄掉了——”
      顿一下,他又盯着那个女人,“老板娘是吧?你们那地方,是不是总有人丢东西?有人手脚不干净啊!……回去你注意一下,要是发生什么情况,赶紧来报警!知道没有?”
      女人一怔,“……”
      白慕川目光太冷戾。
      而她做这种生意的人,洞察力自然敏锐。
      这个男人在警告她不要胡说八道。
      她心里一凉,说话的样子,马上“端庄”了不少,“哎呀!警官,昨天晚上我们那儿生意好,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!说不准还真有小贼混在里面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又摆出一脸冤枉的样子,“钱包我是在椅子下面捡到的,房卡也是……这不,赶紧送过来了嘛!我是老实人!特老实!”
      周围一阵小声哄笑。
      冉三姐是老实人!
      这南木就没不老实的人了!
      不过,她为自己解释,也顺便为程正解释干净了。
      程正走到接待台的脚,顿了一瞬,又慢慢上去,拿过自己的钱包,就三个字。
      “是我的。”
      女人一听,顿时如获大赦,“那就好那就好!那我这次还真是做好事了。几位警官,没什么事了吧?那我可就走了啊……”
      民警皱一下眉头,摆摆手,“行,这里没你什么事了。”
      “行行,那再见,再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