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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顾轻舟司行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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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736章我们一起过吧
      五姑父猎户出身,擅长各种陷阱。
      他告诉白贤,如果晚上害怕,就在外面埋一圈陷阱,只是自己要当心。
      白贤很认真跟他学。
      过了两天,晚上并没有打到猎物,说明野兽不会靠近这里。
      可山林的动静,以及远处的咆哮,还是叫顾纭害怕。她夜里睡不着,白天有日光也睡不着,人很没精神。
      哪怕白贤住在她的旁边。
      “......你能跟我一起睡吗?”这天晚上,顾纭主动问他。
      白贤整个人从头僵到了脚。
      他屏住呼吸。
      “我害怕。”顾纭说,“咱们两床被子,也不妨事的。”
      她说话的时候,脸已经通红了。
      这天晚上,白贤果然把自己的被褥都搬了过来。
      顾纭简单洗漱之后,先爬到了床里面。
      这不算是床,只是地上垫了一层木头,木头上面铺了竹板,然后再铺了很厚的茅草,跟家里没得比。
      她睡好了之后,白贤就上来了。
      他是穿戴整整齐齐的。
      夜里还是有声音,可能是顾纭这几天都没怎么睡,精神不济,也可能是身边的人令她安全,她迷迷糊糊的,心里反而很安静。
      她这边是安静了,白贤那边则是洪浪滔天。
      他耳边一直咚咚咚的,心跳得像打鼓。心里的邪念,又开始汩汩冒泡。
      他幻想着自己与她五指缠绕,肌肤相亲。
      隔着彼此的被子,他的膝盖能碰到她的脚。
      他犹豫了下,试探着把自己的膝盖靠近。
      顾纭没什么反应。
      白贤靠了过去,等了很久,始终平静不下来。
      后来,他听到了顾纭均匀轻浅的呼吸,她已经睡熟了。
      他则睡不踏实。
      天快要亮了的时候,他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动静,顾纭翻了好几个身。
      白贤问她:“怎么了?”
      顾纭坐起来:“我好渴。”
      白贤就连忙去给她倒水。
      喝了水,彼此都没了睡意。一夜也快要到头了,他们默默躺着,都觉得自己的呼吸节奏不太对,就各自屏息。
      然后,顾纭问白贤:“咱们......要不要一起过?”
      白贤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。
      他好像对这句话没听懂:“什、什么?”
      “咱们.......”顾纭的声音发颤,“我自己的事,自己能做主,你呢?你想不想......”
      白贤这次听清了。
      他掀开了自己的被子,翻身压倒了她身上。
      顾纭的呼吸顿时屏住了。
      他的手,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然后是她的面颊.......
      他掌心是热的,顾纭的面颊微凉,她打了个寒颤。
      “顾小姐,我这次过来,就是做好了死也不会离开你的准备。”白贤的声音有点哽咽,“你若是愿意跟我,我可以为你去死。”
      他的手,还停在她的面颊,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和耳朵,然后就感受到了湿濡。
      她哭了。
      白贤有点紧张:“顾小姐.......”
      顾纭的嗓子嘶哑得几乎听不清:“当初你离开的时候,我大病了一场。若你这话是真心的,那我......我.......”
      她那声音都劈了,大悲大喜一齐涌上心头,快要把她的嗓子眼堵住了。
      她最终还是拼了全力:“我愿意。”
      白贤的唇落下来。
      他一开始的攻略很猛,拼了命想要汲取她的气息,想要和她缠绵。慢慢的,他好像平静了点,吻就变得绵长而轻。
      他掀开了顾纭的被子,钻到了她的被窝里。
      顾纭觉得这样不妥。
      可如今这个世道,哪里还有什么妥不妥?她微微阖眼,等待着什么。
      白贤却只是搂住她。
      他像捡到了宝贝,时不时亲吻她的头发,触摸她的面颊。
      偶然会用力,将她牢牢箍住,好像生怕这是一场梦。
      外面的天逐渐亮了。
      日头升起,小屋子的光线更加明亮。
      白贤松开了顾纭:“顾小姐,我下山一趟,去镇子上买点东西。你白天一个人在山里不怕吧?”
      “我不怕,你去吧。”顾纭道。
      他这一走,直到黄昏时候都没回来。
      日头逐渐偏西,晚霞笼罩了整个视野,也给顾纭的侧颜渡了层暖暖的霞光。
      松海浪起,落日熔金,这样美丽的景色,顾纭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。
      她在担心白贤。
      这么久都不回来,是出了什么事吗?是被村子里的人找到了吗?
      就在这个时候,她听到了脚步声,白贤拿了个很大的包袱,满头大汗回来了。
      顾纭所有的担忧烟消云散。
      她站起身迎接他。
      瞧见他头发都汗湿了,顾纭说:“走得这么急?”
      “是,怕你担心。”白贤道,“顾小姐,我出了身汗,去前面山溪洗一洗。”
      顾纭说好:“我做饭,你去吧。”
      说罢,她就在堂屋忙碌开了。
      她很想看看白贤买了些什么。
      白贤很快就洗好了。
      吃饭的时候,他好几次想要说点什么,却欲言又止。
      顾纭也不开口。
      两个人默默吃完了,白贤这才放下了筷子,声音有点轻:“顾小姐,今早你的话......你反悔了没有?”
      顾纭的脸也莫名发烫。
      她怎么会反悔?
      这是她心里的秘密,隐晦又深沉。她曾经为了它大病,也因为它甜蜜过。
      终于说出口,岂能再拉回去?
      “没有。”她道。
      白贤似松了口气:“那......我不想等。结婚需要什么礼数,咱们以后慢慢补。我想和你拜天地,上苍作证,若我负了你,就让我不得好死。”
      顾纭有点慌了。
      她还没有做好准备。
      可又有什么要准备?
      到处都在打仗,她母亲和姐姐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平,不可能回来。
      白贤没有父母。
      村子里那些人,除了四叔没一个是她的至亲,她也不需要他们同意。
      “我信你。”顾纭低声道。
      白贤就打开了包袱。
      他之所以回来这么晚,是因为他做了两套喜服。他给了双倍的钱,盯着人家裁缝现做。
      裁缝再怎么努力,还是要一针针的缝,没个三五天做不完。最后,裁缝把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叫了出来,一起赶工。
      活计不是顶好的,但像模像样。
      他还买了红烛、喜字等等婚嫁用的。
      除此之外,他给顾纭买了首饰:金手镯、项链戒指,还有一只玉镯。这算是他的聘礼,姑娘家大婚是需要这些俗物的。
      “匆忙得很,只准备了这些。”他很愧疚,“今晚,咱们就拜天地,行吗?”
      顾纭结结实实体会了一回新嫁娘的心情——忐忑,却又有点隐约的期待和喜悦。
      她点了点头:“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