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9章 是好人，也是恶人
冰雪之城的水神殿。这是风逍第一次来这个地方，刚踏进这里，他就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意。不过对于水抗寒抗冻抗都达到100%的他来说，再强的寒冷也不会让他感觉到不适。
这里是一年一次供奉青龙的地方，平时除了冰雪女皇，没有人敢轻易踏足。而自从水苍穹来到冰城之后，这里简直就成了他居住的地方。
“出来吧，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藏着掖着，我又不是来和你抢东西的。”风逍看着自己右侧的空气，一脸不屑的说道。
水苍穹显出身形，睁大眼睛将他打量了一遍，口中啧啧有声：“小子，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，没想到，啧啧……真是不得了，连我的隐身都能看透，不愧是打败魔君的人。”
“敢称呼本圣王为小子，而且见了本圣王居然敢不下跪？”风逍煞有介事的哼道。
“切！圣王又怎么样，还不是我那重重重重……重孙女的男人，真要论起辈分来，你还得管我叫曾曾曾曾……曾爷爷！哼，你这半年把我那可怜的重重重重……重孙女雪儿折腾的够呛，我看一回心疼一回，不找你算账就不错了。”水苍穹很是不爽的扯着胡子说道。
“嘿嘿，是么？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马上跪下？”风逍嘿嘿笑道。
“不信……怎么说我都你长辈，要跪，嘿嘿，也应该是你跪。”
风逍眉毛一扬，然后懒洋洋的喊了一声：“龙儿，出来，见一见你以前的一个老相识吧。”
天龙儿随叫随到，身体如烟一般在空中出现，天龙女神的气息让水苍穹脸色大变，慌忙的看向天龙儿的位置，然后如被雷劈一般仓皇的跪倒在地上，全身伏地，激动的全身都在剧烈的抖动。
虽然已经数万年未见，但天龙女神的气息，样貌，他绝不可能认错，而且至今也不敢忘记。
“小……小水拜见伟大的天龙女神，刚才不知天龙女神在侧，出言狂妄，愿受责罚。”
…………
水苍穹如受惊一般趴伏在地上良久，却久久没有得到回音。当他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时，却发现只有风逍一人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前，早已没有了天龙女神的影子。
“小水……这个名字好像不太适合你，怎么看你都和‘小’字不沾边。”风逍目光从他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上扫过，扯了扯嘴角说道。
水苍穹好像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，转头看向四周，然后颤声问道：“天龙女神呢……我有很多事情要和她禀报，我们元素七神都是因她而生，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。而我也没有辜负女神的嘱托，找到了那个身具全部秩序元素的人……”
“不要找了，她现在是我仆人，我不让她出来，她就不能出来。难道你不知道天龙女神只是天龙圣王的仆人么？”风逍一脸得意的说道。
水苍穹眼睛瞪的出奇的大，半晌之后才失声惊叫道：“伟大的天龙女神……仆人？”
风逍一撇嘴：“白活了七万年，连天龙圣王的传说都不知道……哦。”
风逍的声音停顿，因为他忽然想起，天龙圣王的传说开始于魔君第一次被封印之后，而魔君被封印之前，水苍穹用最后的力量划破空间，流落到了99999号新手村，从此过了五万年半生半死的生活，根本不可能知道天龙圣王的传说。
怪不得他明知道自己被别人称作“天龙圣王”，却没有因为这个称号而产生多大的反应。
风逍把已经完全惊呆了的水苍穹从地上拉起来，认真的说道：“实话和你说了吧，龙儿……额，也就是天龙女神即使出来也不可能认得你，她当年失踪是因为灵力消耗过大而昏迷，并且记忆全失。你们元素七神也好，她给你嘱托的也好，她一定已经全部不记得了。”
“这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今天来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。”
“你……你说。”水苍穹像个木头人似的点头。刚才出现的的确是天龙女神，他绝不可能认错，而至高无上，人类中的真神居然成为他的仆人，水苍穹感觉自己纠结的心脏都不听使唤了。
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，是人，还是神？
天龙女神消失之前就给了自己这个年轻人的画像，难道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存在？是天龙女神的主人……那个天龙圣王？
话说回来……他要是娶了自己的重重重重……重孙女冰雪儿，那天龙女神岂不是……罪过罪过！
“我想问你，什么是修罗的烙印，还有圣者的真姿？”风逍看着他，字字清晰的说道。
这个问题让水苍穹精神稍振，他点头道：“能问出这个问题，说明你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特殊之处了。修罗的烙印与圣者的真姿所代表的是两种命运之道，也可以说是未来命运。它们的名称和识别方法应该只有我们元素七神才知道，这是当初天龙女神告诉我们的。”
风逍暗中想到，可惜那女人失忆了，不然早就问她了。
“我们是人，所行是人道。而修罗的烙印，它本不可能出现在人的身上，甚至几乎不可能出现。因为它属于一种叫‘修罗’的可怕生灵，传说，修罗无视善恶，也不辨善恶，有着强大的实力，做想做之事，杀想杀之人，从不在意世俗的规则。修罗所走的，是一种邪道。又有传闻说，堕落的修罗才是真正的修罗，他嗜杀无情，可怕到极点。”
水苍穹多看了风逍几眼，稍有些疑惑的说道：“我记得你的职业之中就有一个名为‘修罗’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职业，或许你身上‘修罗烙印’的出现与此有关。”
风逍沉默了一下，问道：“那圣者的真姿呢？”
水苍穹笑着点头道：“圣是超越神的存在，而能成为真正圣者的，必有超越神的实力和一颗最正最善的心。当初天龙历史上只有一个人走向了圣道，那就是伟大的天龙女神，于是，她成了所有人类至高无上的女神。而……”他的目光又停留在风逍身上，顿了一下后：“而遇到你之后，我竟在你身上也感受到了圣道。天龙圣王……天龙女神的主人，看来那并不是我的错觉。你的确拥有着圣者的命运。”
“邪道与圣道本极难出现，如今却同时出现在你的身上。当初我以为那是我失去力量后所产生的可笑错觉，现在看来，是因为你的命运走势和普通的人类完全不同。”
人？邪？圣？
“除此之外，还没有其他的命运之道？”风逍问道。
“有，还有一个……但我希望这种命运之道永远不要再出现。它的名字叫魔神的狂灵，所意味的是穷凶极恶的魔道。拥有此道的人类也只出现过一个，那就是魔君！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人，但由于拥有了魔神的狂灵，天龙大陆的怨恨之气被他所吸引，从而将他改造成可怕的魔君。拥有此命运之道者，一旦觉醒，必成灾难！”
风逍：“……！！”
离开水神殿时，风逍心情再也不复去时的平静。
“婉儿，你说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？”风逍平静的问道。
“唔……一个很好很好，又好坏好坏的人。”
很好，又很坏。
如果水苍穹所言为真，那么就意味着他既走着人道，又踏上了邪道，又踏上了圣道，又踏上了魔道。
自己所走的的命运轨迹，究竟是怎样的一道。终点又会是哪里。
“龙儿，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？”风逍有些无力的问道。
空气中久久没有响起回答，又过了很久，一个微小的声音才传来：“不是好人。”
风逍：……
既是人，又不是人，既是最真最善的圣人，又是最邪最恶的恶人……这就是三种命运之道合起来之后所能表达的。
同一时间，冰雪儿的寝宫。
“害怕吗？”冰雪儿对冰蓝儿柔声说道。将如此重担交付到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孩身上，或许对她有些太过残忍了些。这是冰雪儿第一次对她这么柔和，因为她已经开始忘记自己是冰雪女皇。
冰蓝儿用力摇头，面对冰雪儿的轻笑，她又轻轻的点了点头。她才只有十几岁，要面对的是整个冰雪之城，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害怕。
“没关系的蓝儿，是我平时对你太多严厉了。冰城上下如今一片安和，寒灾已经消除，魔君之难也已经不会再出现。将来的很长时间内冰城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大事发生。琐碎之事可完全交由我以前说你说过的臣子们去完成，他们有的已经从政百年甚至千年，处理一切早已经得心应手。而你是青龙圣神亲自任命，无人会忤逆你，你需要做的就是随时了解冰城的变化，然后根据自己的心去决定冰城的将来。我相信，在这么懂事，这么善良，这么努力的蓝儿的带领下，冰城一定会永远安宁祥和。不久之后，冰城一定会永远记住蓝儿女皇的名字。”
冰蓝儿点了点头，然后仰起脸，露出一个天真而坚定的甜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