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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救命,被病弱医仙逼婚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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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7章
      是杀死,而非全身而退的胜过。
      殷不染问完便没声了,只余绵长而压抑的呼吸。
      倒是宁若缺有些不自在,像忘记了如何游泳的鱼。明明是自己喜欢的安静氛围,却总忍不住想说点什么。
      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一个话题。
      “殷不染,在你的‘记忆’里,我走前有对你说过什么话吗?”
      话音刚落,宁若缺眼前一黑,被大团柔软的兔毛糊了脸。
      整个人砰地一声栽倒在榻上:“呜唔呜——”
      第15章 剑出惊鸿 “所以我再怎么黏你,都不为……
      宁若缺确定自己被袭击了。
      一团兔毛披肩糊在脸上,怀里还压了个温软的身体。
      她想起了从前捡到的猫,并非什么灵兽,而是最普通的那种白猫。
      但是胆子很大,常常半夜跳到她身上踩来踩去,拿爪子拍她、脑袋蹭她。
      宁若缺总是收着敛着力气,小心翼翼地去拎猫,生怕一不小心把它伤到。
      但她总不能去拎殷不染。因为心慌,她甚至没办法判断殷不染的具体位置。
      她只得把兔毛披肩扒拉下来,才望见了跨坐在自己腰上的人。
      白发披散,衣襟凌乱,锁骨上小痣露了出来,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。
      失去了以往的端庄矜持,殷不染居高临下地睨着她,眸子黑沉沉的照不进光。
      分明占据上位,可微微颤抖的肩、眼尾一抹如桃花染就的红,无不昭示着她的脆弱。
      就连压着宁若缺肩膀的手,如今也是软的。
      宁若缺看得发愣。
      糟,殷不染是不是要哭了?
      她连忙撑起身,想从储物袋里拿出点什么吃的安慰她。
      梅花糕,苦得像药一样,剩下的几个灵果也大多带着酸。
      她看着殷不染闭了闭眼睛,眉头微蹙,眼睫就变得湿漉漉的,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。
      宁若缺别无他法,只好试着将人圈进怀里,僵硬地轻拍她的背。
      一边拍一边想,殷不染从前也这样吗?不是吧,宁若缺印象里的人没这么爱哭。
      殷不染。
      百年前温柔疏离的是她,白日里矜贵清冷的是她,如今这个在自己怀里易碎易折、绵软无力的……
      当然也是她。
      宁若缺诚恳地道歉:“对不起,是我说错了话。”
      看来这话题是禁忌,以后万万不能再提了。
      她又顺了顺殷不染的背,任由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      一偏头,殷不染就嗅到了好闻的皂角香。
      她眼睛眨也不眨,正对着宁若缺雪白的脖颈张嘴。
      一口咬了下去。
      要害的部位受到威胁,宁若缺差点没给人来上一刀。
      但也触电似的把殷不染推开,自己更是缩到了靠墙的床脚。
      “殷不染!”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,脖子处还残留着湿润的触感:“你、你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      抱就算了,为什么要咬人!
      殷不染神色冷淡,一副“我听不懂”的样子。
      还歪了歪头:“什么?”
      宁若缺:“……”
      她从来没有与人如此亲密接触过,只觉得被咬的地方热度惊人,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那里。
      更何况殷不染还若无其事地靠过来,被子一裹,就此团在了她的身边。
      宁若缺喉咙滚了滚,声音略带嘶哑:“太过了。”
      “宁若缺,对你而言百年不过一瞬,可于我来说,是三万六千多个日夜。”咬了人,殷不染反而能心平气和地陈述。
      “所以我再怎么黏你,都不为过。”
      宁若缺听完,皱着眉辩解:“可我根本不是你的未——唔。”
      她话没说完就又被兔毛披肩糊脸上。
      再扒拉开时,殷不染已经闭上眼睛、压着宁若缺的衣摆蜷缩起来,手里还紧紧抱着个枕头。
      她睡着了。
      宁若缺轻轻一叹气,抬手熄了灯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翌日,惠风和畅,又是一个好天气。
      宁若缺修炼了一夜,等殷不染醒了才爬起来练剑。
      她舞完一套最基础的剑法,清桐还在为殷不染挽发。
      窗前的白发女子连打三个哈欠,懒懒地摆弄着桌上的梅花,显然是昨晚没休息好。
      宁若缺回头看神采奕奕的颜菱歌,把心里对殷不染体质的猜测又降了降。
      更何况她就只见殷不染出过两次手,还都是很简单的治疗术法。
      什么样的旧疾能把人伤成这样?
      看她收剑,颜菱歌巴巴地凑上来,手里还端着一碟馒头。
      两个人就坐在回廊的楼梯上啃。
      宁若缺咬了一口,还算松软香甜,便随口问:“哪来的馒头。”
      颜菱歌乖巧回答:“晨起我见清桐姐姐在往糕饼里塞草药,就向她借了点面粉。”
      她先观察了一会儿宁若缺的表情,小小声地开口:“前辈,我想为娘亲报仇。”
      事情的前因后果,她昨晚听清桐提了一嘴,便一直惦记到现在。
      宁若缺不假思索:“别胡闹。”
      颜菱歌不自觉地缩了缩,眼里的光芒也黯淡下来。
      可不过一瞬,她又坚持道:“可是我能引灵气入体了,应该、能帮上一点忙吧?”
      宁若缺三两口吃完馒头,面无表情:“你既已为修者,就该明白在上界生存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认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。”
      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。
      可一想到这姑娘的“光辉事迹”,比如为了娘亲的遗愿一定要加入明光阁,比武时直接拿命去试,宁若缺就不得不泼这瓢冷水。
      她甚至怀疑就算明光阁毁了,颜菱歌也会对着它的残垣断壁行拜师礼。
      宁若缺头一遭见到比自己还一根筋的人,她拍拍小姑娘的肩:“好好修炼,以后多杀几只妖兽,也算是为你娘亲报仇了。”
      聊这几句的功夫,殷不染已经换好新衣裙,迤迤然迈出房门。
      一条碧色披帛挽在手上,柔和了她过分苍白的脸色。
      宁若缺径直问:“你们要出门?”
      据她观察,殷不染能躺着绝不会坐着,能窝在房间里就不会出门。
      如果非要出去,她就会把自己收拾妥帖,绝不在外人面前失态。
      清桐冷哼:“来这么久,那位重病已久的阁主可算要见我了。”
      明明请了医修却不让人看病,这是极其失礼的行为,她们都笃定其中必有猫腻。
      现在又突然请清桐去,问题肯定更大。
      宁若缺连忙道:“能不能带上我。”
      殷不染斜她一眼,把蜃楼珠抛给她:“这么黏人?罢了,你跟我来吧。”
      宁若缺:“……”
      她面不改色地把珠子收好,无视了颜菱歌和清桐好奇的表情,隐匿身形跟了上去。
      只要她不尴尬,那尴尬的就是别人。
      除去内里乱七八糟的恶心事,至少明光阁表面上还是光鲜亮丽。
      亭台楼阁依山势而建,就连屋檐都雕刻了精致的花纹。
      阁主所居的明楼,自然也是不差。
      许绰在前面领路,玩笑般问道:“不知道我们阁主有没有福气,能让尊者看上一眼?”
      清桐辨不出她的心思,索性就板着脸回:“恕我直言,明光阁恐怕付不起我小师姐的出诊金。”
      宁若缺并不意外这样的态度,哪怕是仙盟盟首,请医修也得付钱。
      她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。
      许绰这一出,究竟是想早日把她们打发走,还是要试探殷不染目前的实力?
      第16章 剑出惊鸿 “怎么样,想起来了吗?”……
      宁若缺放缓呼吸。
      借助蜃楼珠和自身的隐匿功法,把自己当成一个暗卫,悄无声息地跟在殷不染身边。
      明楼内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檀香味,熏得人胸闷。
      负责守卫的修士只伫在外边,越往上面走人越少。
      到顶楼时,竟然只剩下她们几个。
      烛光把影子拉得又瘦又长,宁若缺站在阴影里,戒备地打量着四周。
      地板和墙上都有阵法灼烧过的痕迹,层层帘幕将一张大床遮掩,只能望见一个躺着的人影。
      这阵势,说这里是邪修的老巢宁若缺都会信。
      许绰平静地拉开帘幕,向清桐介绍。
      “自上次降妖归来后,阁主便好似走火入魔了,时常无故攻击旁人。药阁上下对此束手无策。”
      床上躺着的是个瘦削老头,两颊凹陷得厉害,只剩下一层皮。偏偏眼珠子凸出,像极了妖鬼绘卷中的饿鬼。
      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,还昭示着他活着的事实。
      许绰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:“也就这两日,阁主可算安静下来了。”
      清桐拧着眉,将手指轻轻搭在老人脉上。
      不过半盏茶的时间,殷不染那清泉碎玉似的声音响起:“你观此人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