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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她沒有想死,只是不想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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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3章|每天晚上都會算總帳
      她站在淋浴间,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,滴滴打在她肩颈与后背。
      她洗得很久,却不是因为舒坦——
      是因为害怕出去。
      她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总有个挥之不去的预感——
      「他会在外面等我。」
      中午上完药的那句话:「每天晚上睡前,我会跟你算总帐。」
      那句话像钉子一样钉在脑中,怎么都拔不掉。
      她咬着下唇,边冲身边回想,今天到底哪里又搞砸了?
      有吗?
      有欸!
      她越想越烦,最后直接骂了一声:「干。」
      但还是伸手关掉了莲蓬头。
      她擦乾头发,穿上家居服,呼出一口气。
      走出浴室的那一刻,她像走上刑场。
      **
      她的预感没错。
      他坐在房间的沙发上,安安静静地坐着,彷彿等着一个既定的时刻。
      他抓着昨天那把戒尺,在手里转着,看似轻松,但空气里却渗着一种压迫感。
      她站在浴室门口,看着那场景,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。
      「……变态、暴君。」
      但她不敢说出口。
      她只放轻脚步,一点一点走过去,站在他面前。
      他没看她,只轻声开口:
      「说吧。」
      她心脏一缩。
      「你觉得今天,有什么事该受罚?」
      **
      她没有马上回答。
      而是低下头,盯着地板,彷彿上面会有正确答案。
      她知道他不是要她列清单,他要她承认。他要她自己说出来。
      ——这是程序的一部分。
      羞辱,诚实,懺悔,才是这个人眼中「受罚」的起点。
      她咬了咬嘴唇,在心里骂他一遍又一遍,但声音却很低地开了口:
      「……我挑食。」
      「还有……我早上没有好好看书,去看电视了。」
      她越讲声音越小。
      那不是道歉,那是自白。
      她不是在乞求原谅,而是在等审判。
      她低头自白完之后,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。
      沉柏川才抬起眼,语气仍然平静得像在对下属进行会议简报:
      「还有。」
      她微微一怔,抬头。
      「你今天骂脏话了一次。」
      「……我?」她皱眉,一脸问号。
      「哪时候?」
      「中午吃饭前。」他语气不带任何责备,只是阐述一个事实。「你小声地说了一声『干』,你以为我听不到。」
      她脸色僵了。
      ——他真的有听到?
      那声音明明很小,小到只是她自己咬着唇吐出的一个音节,像是无声的反抗、怨懟,或者仅仅是那点不甘愿的压抑。
      但他不只听到了,还记下了。
      她心底有什么东西一瞬间被锁得更紧——那种「他真的一直在看着」的感觉,让她有点发冷,又有点温暖?
      **
      沉柏川继续道:
      「挑食,今天有两次。早上是红萝卜,中午是花椰菜。」
      他目光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脸上。
      「我跟你说过,要吃完。」
      「我记得。」她小声回。
      「你没有记得,所以才会再犯。」他语调很平稳,但语意却重得像铁。
      「讲不听,记不住,就只能用打的,让你的身体帮助记忆。」
     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语气几乎近乎温柔——不是在骂人,而是像在陈述一种被验证过的教育方式,甚至,还有点耐心。
      这才是最让人窒息的地方。
      因为他没有失控,没有暴力的怒吼,没有情绪化的发洩——他是在很理性地,决定怎么处理她的错。
      她忽然觉得喉咙有点乾,轻轻吞了一口唾液。
      但她知道,她没有逃避的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