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.水鬼
柳悦被他的胳膊强行圈住。
身体的血液霎时间也冷却了，她推了推他，惊了好几下。
精力充沛，热爱运动的齐盛对比之前，肉体有些骨感。
摸上去，似乎能感受到布料下的空荡和缺口。
就像是她当初捅的那几刀，带下来了肉块。
她被自己的想象惊得不再抗拒齐盛的怀抱。
然后，齐盛的呼吸急促起来了。
“柳悦我们没有分手，你还是我的女朋友。”
？
柳悦惊讶地看向他，他的侧脸因为这些天常待在病房少见阳光而有些灰白。
她很想说，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。
而回应她的是齐盛蹭她头发丝带来的微微痒意。
“我不会怪你的宝宝，作为男朋友，被女朋友惩罚很正常。”
“你要是不解气，可以‘惩罚’我。”
齐盛说到惩罚两字，唇齿咬得很暧昧。
柳悦打了个冷颤。
她这儿应付齐盛就够呛了，也就完全没注意到黑脸的费晁。
而齐盛还想和她说什么，一批黑衣人涌入了她的这间病房。
一边的费晁幸灾乐祸，说：“齐盛，你赶紧走吧，差点就成死人了，还有脸讨名分呢。”
齐盛呵了一声，没理他，并在柳悦的锁骨上嘬了个红印：“等我。”
“啧……”
他是走了。
但柳悦没法因为他的离开松口气。
因为费晁还紧紧地黏在她身边。
这群人就是这样，不扎堆来欺负她的时候，就总有个人守着她不让她好过。
费晁走到她床边，坐下后表情疑惑掺着点可惜。
“又低估你了。”
柳悦抿了抿嘴唇。
实话说，她比他更疑惑，为什么齐盛被她捅伤后，对她更痴迷了。
费晁那只沾着血腥味的手又抚摸上她的脸颊：“都怪你长得太漂亮了。”
脸颊细嫩的皮肤被手指轻轻捻过，其中的情色意味不言而喻的。
“我们不用下面，用上面，可以吗？”
他那双深琥珀色的瞳仁氤氲在长睫投下的阴影里，透着种诡异的深情。
其实论长相，他算是他们五个人里生得最好的。
脸型窄瘦，眼窝微陷，唇型薄厚适中。
而骨骼结构、眉骨与鼻梁的衔接弧度其实都更偏向西方人。
是东方皮西方骨的长相。
只不过他的个性很懒散，所以他和其他几个站一起时，不比他们显眼。
然而柳悦还未到只因异性长相优越而心生情愫的年纪，就被他们欺负得从来不会去想他们生得好。
比如说，现在她对着这张脸，依旧会恶心。
“如果你对我的喜欢有半点是正常的就好了，我不愿意。”
费晁面上闪过可惜。
“好吧，这次听老婆的。”
他还是吻上来了。
当天夜里，齐盛就摸黑来找她。
柳悦那时还在睡梦中，睡得也不够安稳。
她梦见小时候被他们绑在了一艘小船上，他们解开绳索，让小船朝湖心飘去。
柳悦怕水，加上周围只有那几个恶魔，这口人造湖又很大，她离岸边还越来越远。
所以她吓哭了，把岸边的每一个人都喊了几遍，求他们叫人来救她。
可是他们笑得欢快，殷持玉更是举着相机拍她哭得眼泪糊满脸蛋的模样。
不知道是不是绳子没绑牢，还是她吓得误打误撞解开了绳子的束缚。
柳悦在那艘小船上，吓得浑身都是软的。
岸边的人好像没有意外她成功解开了绳子，就朝她的船上丢小木桨。
“你自己划过来，今天我们就不欺负你了。”他们中一个人开口。
柳悦只好捡起船上的小桨笨拙地划着。
可她方向弄错了，离岸越来越远。
她慌了，失手把桨掉到了湖里，哭喊着求他们救她。
而岸边的他们只顾取笑她笨。
“柳悦也太废物了，估计一天回不到岸上，我们先走好了，明早再来看她。”
齐盛说着就要拉其他人走。
“不要丢下我！呜呜！季执！费晁！求你们了！呜！我好怕！不要丢下我！”
柳悦真的害怕他们离开，被丢在空空荡荡的湖上，慌不择路地想手划水。
却突然刮了风，风不算大，偏她没站稳就一头栽进了水里。
不止一次溺水使她对水有着非常的恐惧。
不知道是谁跳进了水里，抓住了她把她往岸上拖。
她的视线里只有黑色，灰白色。
缺氧的的她马上大口地呼吸。
于是梦中，现实中的她一齐睁开眼睛。
齐盛就守在她身边，眼睛亮得渗人，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，往下滴水。
一滴一滴，越滴越多，于是淌了起来。
“小悦。我来找你了。”
滴落的水液分不清颜色。
恍惚间回到那一夜。
不过是假如他死亡化作恶鬼那一夜。
柳悦心中最先涌出的不是恐惧，而是愤怒，愤怒他的阴魂不散。
于是她重重朝着他的脸颊送出一巴掌。
啪得一声响，他被打偏脸颊。
可是他却笑了，主动将脸凑到她手边：“宝宝惩罚我吧，都怪我惹宝宝生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