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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长门好细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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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43节
      打压?
      这词听着极为碍眼。
      “好大的口气!”
      “口气大总比你们耍阴招,无耻下流要好吧?”
      “公平比试,我们怎么就耍阴招了?”
      “算学之题由你们出,怎么保证你们的燕先生,不会事先知晓题目,自己考自己,与监守自盗何异?”
      “胡说八道!题目是我们请客居云川的屈定先生所出。你们这是连云川世子也信不过了?”
      晋使这才沉默。
      淳于焰目光淡淡的,扫过双方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,微微一笑。
      “确有此事。”
      他又道:“今日试题,全由云川屈定所出,全程由本世子监督,概不存在泄题一说,也没有人有那狗胆泄题。”
      他说得清朗缓慢,却掷地有声。
      齐方都夸世子守诺,以诚信为先,世子是值得信任的。
      而晋方刚才说了很多怀疑的话,这会淳于焰出面,也不便再说什么了。
      场上安静下来。
      淳于焰看一眼桌案上燃着的香,淡淡一笑。
      “诸位都无异议,如此便开始吧。”
      第269章 心理博弈
      晋国派出一个仆从参加第三局的比试,可谓惊世骇俗。
      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中坝场上,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,不料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干瘦少年。
      面目平常,也不见什么少年天才的模样。
      晋使都闭上眼睛,长吁短叹。
      齐使倒是客气,嘴上说着英雄不问出身,眼里难掩笑意。
      谁不愿意看到对手出丑呢?
      锣声响。
      比赛即将开始。
      邢大郎从冯蕴身边走过,紧张得攥起了手指。
      “夫人……”
      十四五岁的小少年,虽然跟冯蕴这阵子得到一些历练,可到底年岁尚小,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,看着黑压压的禁军,还有两国使臣,对阵的还是当代有名的大儒名士,紧张不可避免。
      “不要怕。”冯蕴面不改色地看着他,低垂着眸子,用只有两個人才能听到的声音,交代了几句。
      “去吧。不必慌。”
      邢大郎紧张的身子松缓下来,连吸两口气,这才走到赛场。
      对着齐方的燕不息,他深揖一礼。
      “老先生,晚生邢州,请多指教。”
      燕不息哼一声,没有搭理。
      在他看来,晋方派出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来跟他比试,分明就是明知干不过,心存侮辱之意。他没有当场发作,已是心胸宽广。
      邢大郎没有因为燕不息的冷遇,就有什么情绪……
      因为人家本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,他能在这里跟燕不息一较高下,已是托了女郎的福,哪里敢有异议……
      “咚!”
      锣声顿响。
      淳于焰看一眼插在场边的香。
      “第三局,开始。”
      齐方所做壁垒,就是简单的竹篱围挡,约莫半人高,弯弯曲曲竖在中坝上,如同迷宫一般。
      邢大郎和燕不息,各在一方,同时往中间走,每一个转角处有个小门,上面挂着火漆封缄的题目,需要先拆开看题,再将答案写下来。
      每个关,有一个云川侍从等着,他们手上有题目正确答案。
      答对了,便可以通关继续往前。
      最后一个题结束,就可以拿到彩头。
      许是邢大郎有些紧张,脑子里默默念着冯蕴教的那些口诀公式,没想到刚出来的题就将他难住了。
      “沙岗河上有四座桥,三座高来一座低,昨年沙岗发了三次洪水,三座高桥被淹没三次,一座矮桥只淹没一次,这是为何?”
      这似乎就不是算学题啊。
      邢大郎急得额头冒汗,忍不住就往燕不息的那边看,下意识觉得这个题难不倒对方。
      而他……
      见识不如燕不息,如果只是做账目的那种运算,他速度可以很快,但这种……
      邢大郎绞尽脑汁地想,越想越慌,脑子里一片空白,懊恼得很。
      而另外一头的燕不息很快就通关了。
      看着小少年还在原地踌躇,观战的人群议论纷纷。
      “还有什么可说的?不会做喽。”
      “果然是个草包,冒充什么算学天才,这是想哄晋太后的奖赏吗?”
      “怎会生一个无知小儿来跟燕先生比试……”
      “贻笑大方。”
      人群里的议论,隐隐入耳。
      小满、大满,葛氏兄弟,几个人站在冯蕴的身侧,手心里都攥出了汗来,很是替邢大郎担心。
      濮阳漪看着李桑若变色的脸庞,也紧张得手心发汗,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。
      这个事情是她在李太后面前拍着胸脯保证的,把邢大郎吹成算学天才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,还说温将军在他面前都自叹不如……
      温行溯也当场表示了肯定。
      谁能想到,他第一个关口就过不去?
      她站在李桑若的身后,不停朝冯蕴递眼色。
      可冯蕴没什么表情。
      就好像全然没有看到场中的惊险。
      濮阳漪忍不住了,偷偷跑过来,问冯蕴。
      “夫人,这小子真的行吗?你可别诓我……”
      这场比试关系重大,一不小心她就要成千古罪人。
      要不是昨夜听到温行溯亲口认定邢大郎算学天分了得,她就算为男色所惑,也不敢下这么重的赌注。
      “我想过他会输,但一个题都不会,这么输也着实太难看了。”
      “再等他片刻。”冯蕴没有看她,目光望着场上的邢大郎,清清淡淡的语气,好似没当什么事。
      濮阳漪快愁死了。
      那边,燕不息到了第五个壁垒关卡。
      他似乎也被难住了……
    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邢大郎突然高呼,“拿纸笔。”
      有一个小厮是全程跟着他的,闻声奉上纸笔。
      邢大郎激动得有些手抖,飞快地捉笔而书。
      “高桥会在洪水退后,露出水面,因此会在下一场洪水来时,再一次被淹,故而淹了三次。矮桥在第一次被淹没后,一直处于水位之下,故而只淹一次。”
      他这几个月来,书写突飞猛进,答案写得那是像模像样。
      “过关。”
      守关侍从一声高呼。
      竹篱门应声而开。
      邢大郎迫不及待地走进去,接着看下一题,有了解开第一个题目的思路,后面再遇上这种急转弯的题,就容易了。
      第三题后,他渐入佳境。
      他本就有算学天赋,又熟知冯蕴教的口诀和公式,懂得用数字来代替计算,遇上运算题,简直快如闪电,转眼就到了十五个关口。
      而此刻,燕不息尚在第十个关口。
      十五比十,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      濮阳漪激动得差点跳起来。
      然而,场上的邢大郎却停了下来,好像遇到困难,在回头频频张望。
      濮阳漪又开始紧张起来。
      “怎么了,怎么了,他这是遇上什么难题了?”
      冯蕴道:“二十个题目里,总会遇上他不会解的。”
      濮阳漪一听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