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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长门好细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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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40节
      因为前世来涂家坞堡避难,她就住在这里。
      同一个屋子,隔了一世,玄妙而感伤。
      冯蕴记得上辈子她便是在烟芜居,学制的“远恨绵绵”,采的池塘里的荷,用的是涂山的茶。
      冯蕴在这个屋子里,难免想到许多前尘旧事,心下略略气躁……
      小满却是好奇又兴奋,在屋子里走来走去。
      “涂家坞堡真是富裕,女郎,女郎你看,快看这帘子,这毯子,这褥子……唔,好软……”
      冯蕴笑了一下,没有吭声。
      涂家坞堡的风格和摆设,确实与别的地方都很不同。
      上辈子她有所察觉,但无心理会,如今再来才发现很多她以前忽略的地方……
      有一些东西,她都在阿母留下的书里见过。
      又或是听阿母说过,只是时间太长,淡忘了,一见到便又奇怪地想了起来,就好像脑子里本就存在一般。
      那感觉就像是冥冥中的某种牵引。
      抓不住,又忽略不了……
      恰在这时,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      小满出去看一眼,回来小声道:“是淳于世子,求见女郎……”
      冯蕴眯了眯眼睛,“让他院内凉亭稍等。”
      她不愿让淳于焰到屋子里来。
      但是,也不想错过和淳于焰合作的机会。
      那么院子里的凉亭,就是最方便谈事的地方。
      凉亭外有两个灯座,里面燃着油灯,光线氤氲出一层暖色的光,伴着池边轻雾,残荷冬意,很有一番意境。
      这个天气,夜里风凉,但不会很冷,极是怡人。
      冯蕴走过去,揖礼,“世子找我何事?”
      淳于焰坐在亭内的石墩上,懒洋洋地笑着摆了摆手。
      桑焦、殷幼,还有那个老实憨厚的向公公,默默地退下去了。
      他做出这番姿态,冯蕴便是一笑。
      “你们在外面等我。”
      小满和大满应一声,“是。”
      冯蕴独自入亭,坐在他对面的石墩上。
      “世子请讲。”
      石墩被匠人打磨得很是光滑,中间隔着一张雕刻了龙虎纹饰的石桌,夜色下,彼此都不太看得清对方的目光。
      淳于焰低低地笑。
      那气韵声,好像午夜偷情的郎君。
      “我来问卿卿……可缺奸夫?”
      冯蕴:“???”
      有那么一瞬间,她怀疑自己耳朵坏了。
      “世子慎言。你有莲姬,我有将军。”
      淳于焰很是坦然,“不然我为何不说丈夫,而说奸夫?”
      冯蕴第一次见人把厚颜无耻说得如此清新脱俗。
      她浅哼一声,“世子若有生意要谈,冯蕴自当洗耳恭听。若只是突然发骚,那便恕我不能奉陪了。”
      淳于焰被斥责了,不以为然,还笑得出来。
      那双美眸顾盼生辉,好看得很。
      “冯十二,你占我那么大的便宜,总得付出些什么才对吧?这很公平。”
      冯蕴:“我占你什么便宜了?”
      淳于焰看她对自己凶,眼睛却清澈照人,软得跟秋水一样,觉得十分愉快。
      还得是冯十二啊!
      换了旁的女郎,哪敢这样凶他?
      早就哭着求他不杀了。
      “当然是大便宜。”淳于焰越想越觉得有趣,突然将长臂一展,撩开袖子露出腕节,示意冯蕴看那腕上的一圈勒痕。
      “这是你弄的吧?”
      冯蕴皱了皱眉。
      那夜她绑他的时候,可没怎么用力。
      这分明就是裴獗干的。
      “还有别的地方……”淳于焰作势便要宽衣,“身上的痕迹,卿想看吗?可不少呢……”
      冯蕴双眼浅眯,像在看一个疯子说什么荒唐又可笑的事情。
      “世子要找人负责,该找裴大将军。”
      又温婉一笑,很是大气地道:“我不介意与世子共事一夫。”
      这是什么侮辱?绝了!
      淳于焰气极反笑,仍然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冯蕴,就是疯得与众不同。
      于是又是一笑,身子前欠一些,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,柔柔地道:“我身上可不是裴妄之弄的。卿可知……那处毛发要多久才能重新长出来?”
      冯蕴喉头一紧。
      什么叫厚颜无耻?
      她算是见识到了。
     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,彼此都觉得对方是疯子。
      淳于焰谦和的笑笑,“冯十二,你…不用负责吗?”
      冯蕴是真没有想到淳于世子会用这事来找她的麻烦,笑了笑,看着无耻无畏的家伙,平静地问:
      “世子要是缺生发药水,可找姚大夫。”
      “不。”淳于焰道:“你剃的,你得负责。”
      冯蕴扬了扬眉梢,唇角微勾带笑,眼神却很是危险,“那世子要我如何负责才是?”
      淳于焰慢条斯理地道:“你和裴妄之那天夜里在我面前是怎么胡来的,你就得跟我在他面前怎么胡来,这个公道,本世子不讨回来,咽不下这口气……”
      冯蕴:……
      怪不得这样记仇。
      原来是记着裴獗那夜把他塞床下听房的事……
      冯蕴心平气和的道:“那这样,下次世子行事,把我塞在你家的床底下,让我听回来,这样公平了吧?”
      淳于焰微微冷哼,“让你听?做什么美梦!”
      冯蕴冷冷一笑,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淳于世子不会是成心耍无赖吧?”
      淳于焰浅笑,“无赖你又如何?”
      “哦。”冯蕴淡淡问:“世子不想要莲姬了?别忘了,她可在我的手上,只听我的话呢。”
      果然,一提莲姬,淳于焰的脸上便出现了那种冯蕴熟悉的神态,纠结、温柔,一副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情圣模样。
      她嗤之以鼻。
      淳于焰却淡淡地笑。
      “卿卿与她不同。”
      “有何不同?”
      “莲姬圣洁如莲……”
      “那我呢?污秽如泥?哦,你的莲姬就是从莪这堆淤泥里长出来的圣洁之花对不对?”
      冯蕴说着说着,把自己说笑了。
      “所以,世子要淤泥陪你睡觉,把莲花插瓶里欣赏?世子有疾否?直接睡莲花不好吗?你惹淤泥作甚?小心糊你一脸。”
      淳于焰笑得眼都弯了起来。
      她当然不是淤泥。
      是祖宗。
      惹不起的小祖宗。
      他换了个姿态,挑着眉淡淡地睨她,“卿若答应,石墨生意可谈。一应依你。”
      冯蕴冷笑:“抱歉,我不卖身。”
      淳于焰怔了片刻,“我卖,你买吗?”
      冯蕴:……
      第117章 欺负欺负
      夜晚的风带过来的,是一种带着宁静的花香。
      要不是淳于焰上扬的唇角弧度太招人厌了,冯蕴差点都要以为他说的是真的……